“我和三哥,你同舅哥,虽为手足,却因情势逼.迫,两相背离,仔细想来,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你不会恨我吧?”
我摇了摇头。
轻描淡写的一句情势逼.迫,便能将杀兄之仇抹杀吗?
“你不知道,自你离开京城以后,发生了许多事情,我想要早些将你接回去,可我身不由己,无能为力。如今尘埃落定,终于等来了我们夫妻团聚的时候。分别的这些日子,我没有一天不在思念着你……”
“你好像比从前瘦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吃了一惊,是佯作关心,还是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分辨不清晰。
他神情中流露出一丝痛苦,“我罪有应得。倒是你,比以前瘦了许多。照顾凝夜非常辛苦吧?封平有没有你最爱吃的紫苏鱼?”
“哪里还顾得上吃的东西,能活着罢了。”
“也对,封平这种荒蛮的大漠,哪里会有鱼呢。等你回了上.京,我一定好好补偿。”
“封平是有湖的,叫皋南湖,是一片非常非常大的湖。”
在荒漠的尽头,从小在上.京长大的人,平生很难见到的那种极美之地。
我忘记了紫苏鱼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我猜应该很好吃吧,上.京城那么大,好吃的东西那么多,可我最爱的是它,以至于,所有同我亲近的人都记得。
我和刘珩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了皋南湖,提起了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跃起的银光烁烁的鱼。
他果然会意,要连夜带我去皋南湖抓鱼,满脸都是孩子气。
凝夜不在身边,我哪里有心情,刘珩也知道这一点,仿佛决心要哄我展露笑颜。
我有几分惊讶,梁王是如此了解自己的弟弟,他甚至精准地描述出刘珩眉头紧锁、深沉多虑的脸上一定会绽放出这种热切的笑容。
刘珩骑马载我,在我耳边说道,不要担心凝夜,女儿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马蹄溅起了飞沙,扰得我心绪烦乱,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见到了一片茂密的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