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南宫盈盈在宫里过惯了奢靡的生活,到了我们这也没有半点不适应。也是因着燕王府的阔绰,南宫夫人才没有在这件事上太找我的麻烦。
可她总能想到其他办法同我过不去,我有的时候也很好奇,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正妻的位置?刘珩的宠爱?还是通过正妻的位置来证实刘珩的宠爱?
就在她第三次遣人来挖我院中种的绣球花的时候,我实在忍耐不住抢过茯苓手中的花铲对着他们,“谁再敢动我的花枝子,我的花铲可不长眼睛!”
南宫夫人来到我的院中,高抬着一颗美丽的头颅站在我面前,眼神之中充满了轻蔑,她的声音娇媚柔美,樱口兰言,可惜说的是刻薄的言语,“姐姐一场大病,连个鹦鹉都喂瘦了,这些花木在你手底下太也可怜。我每日里尽心尽力地为王府日常周转费神,姐姐你该知点趣,不要一心与我为难,生生就累死了我这个劳心劳力的人。”
玖娘咳了一声,缓缓说道:“南宫夫人这话言重了,王府日常周转本来是王妃分内的事,旁人愿意帮,王妃高兴,若是不愿意帮,大可以放开手来,不要管自己不该管的事。”
“老东西,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南宫夫人慢慢地踱到我的面前,凑近我的耳边,一股熟悉的鸢尾花的香气袭来,我心中一阵厌烦,皱起了眉头。
“我就是想看你受苦。”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悄声说道。
我心中一阵恶寒,后退一步端详着她,还是那张甜美的俏脸蛋,那个温柔和顺曾经令我自愧不如的宫廷女官,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心肠狠辣的,顿感自己脚下踩的这篇皇室的土地,是能令人性情扭曲,孕育怪物的恶壤。
皇室的的专宠太过于飘忽不定,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既然不幸嫁了过来,就不必再求什么同心,侥幸的话能得自保罢了,依我看,自保尚难。
南宫夫人在宫里做尚仪的时候,就深谙宫中女眷的相处之道,我对这些事情再不上心的,如此一来,南宫夫人倒更像这燕王府后宅的主人。我倒有几分乐得轻松,只是这群势利的下人总是欺负我屋里的人,委屈了茯苓和玖娘。
茯苓受了委屈,总是爱到处念叨,谁欺负了她便咒骂谁,凡事不在心里憋着,如此还好,我更担心玖娘,玖娘和姨娘一般大的年纪了,还要被一帮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嘲弄。
玖娘反而常常来劝慰我,不要把南宫夫人的话放在心上,她越是来为难我,说明刘珩心中有我,说明她自己过得不自在……
说起刘珩,自打上元节他醉酒归家,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
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父亲镇压黑水都护府都护计芳华伙同贺乐水的叛乱有功,已经回到了上京。
我已经被禁足很久了,这件事还是从燕王府的下人口中得知的,原本以为父亲镇压叛乱有功,会破坏掉刘珩的计划,令他不快。
事实证明,我果然是一个没有任何政治天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