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订好契约,众人都有各自的事情,江景元跟奶奶告了辞,也带着徐水舟离开了任家。
“刚暴富,银子都还没有捂热,就又欠了一屁股债。”从任家出来,徐水舟捂着怀中的四十万两银子,想着刚才跟江景元签订的契约,一阵阵心疼。
江景元忍不住捏了捏他可爱的脸颊,将他的身子搬正到自己面前,微微弓下身,直视着他,笑得如一个小太阳似的,“你这小脑袋里想得都是些什么呀,这钱不还是你的,欠朝廷的钱不算欠。”
徐水舟不意外地被江景元的话给逗乐了,两颗好看的酒窝又显露出来,让人想要醉在里面,“什么叫欠朝廷的钱不叫欠,还不上我还能拿你抵债不成。”
江景元点了点头,“你还真能拿我抵债。”
徐水舟笑笑,没有把江景元的话给放在心中。
——
京都坑洼巷子,里面住着形形色色的穷苦人家,房屋也都是参差不齐,地面的青石板子早就被过路的牛马驴骡车给压得碎成几块,将隐藏在下面的陈年泥土都给翻了上来,一下雨泥土溅得碎石板上到处都是,穿着布鞋都容易摔倒。
京都昨夜才将下了一场雨,此刻的坑坑洼洼的坑洼巷子正是普通百姓厌烦的地方,以前东南西北四个大道没有修好的时候,人人都要从这儿过,卖些小东西倒也能补贴家用,自从东西南北大道修好后,人人都不愿意来挤这破旧又不好走的巷子,巷子就此落寞了下来,只有一些实在有急事的人才会抄近道从这儿匆匆走过。
平日里的穷苦人家都忙着在外操持,挣些铜板养活一家人,因此坑洼巷子一向都是冷清得厉害,尤其是这下过雨的天气,连个人气都没有。
但今天的坑洼巷子有些不一样 ,那些在外操持的人家都统统在家,东家西家地说着话,如同闹市。
“王屠夫家的,你们家的地卖了多少银子啊。”
“刘婶婶,你们又是得了多少。”
“听说钱婶子家可是耿耿拿了三千两哩。”
如此这样的话不绝于耳,落在坑洼巷子人的耳朵里大家都是会心一笑,落在有些人二中却是刺耳得厉害。
“娘,你看本该我能嫁进王家的,你闲他家做屠夫的非要人家出三十两银子,如今官府买地,我听说每家都不低于一千两银子,如今那王屠夫家另娶妻孩子都能满地跑了,我却到现在都还未嫁出去。”一个娇翠的女人声音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起来。
“我听人家说,户部还给他们在京南那边专门划了一块地,给这坑洼巷子的人修上好的青砖大房,原本这好日子都是我的,如今都成了泡影。”女人说着说着呜耶呜耶地哭了起来。
站在她身旁的妇人也是长叹一口气,不过看到女儿不争气地掉眼泪竟然还埋怨起她来也是冷笑一声,“我那当初不也是为了你好,是你自己说得没有三十两聘礼不嫁,如今倒都成了我这个做娘的恶了,得了,你也别在我面前可怜兮兮,往后你的婚事我可不管了,看你能找个什么好的。”
妇人说着一跺脚,气哄哄地走了。
女人见自己的娘走了,不甘心地看了眼坑洼巷子的某户人家,嫉妒红了眼,手中的帕子都快叫她给绞碎了,如果如果当初应了这本婚事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咳嗽咳得我觉得我的肺都要出来了,天气凉了大家注意保暖呀。
第一百一十二章
坑洼巷子的搬迁惹起京城一众百姓的瞩目。
嫉妒的, 羡慕的,观望的, 反应各不相同, 但有一点是相同的, 上门来提亲的媒婆一波又一波, 以前坑洼巷子那些娶不到媳妇的青年壮汉如今成了抢手货, 就连没有人要的老光棍、鳏夫都有媒婆争相上门说亲。
喜得坑洼巷子人每天都是笑逐颜开的,有人提出要给江景元供个长生牌以此来给家里招财气,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做长生牌可有讲究了,与人不善的木匠不行,太过市侩的木匠不行,做过棺材的木匠也不行, 挑来挑去最后选中了京郊的陈木匠,他的木匠活虽然做的不好,但他是个老好人, 东家修个板凳西家补张桌子的都主动去帮忙还不收钱, 因此“贤名”远播。
这日陈木匠坐在门槛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媳妇的唠叨,无非就是说家里又没米下锅了,养的两只鸡下的蛋不知被谁人偷了一个去等等,他望了望门口迫切希望有人能上门来让他去做活, 农闲时间要是不做点什么, 一家老小还要不要活了。
然而他等到太阳下山也没有人来上门,略有些失望准备回屋,恰在此时有人拎着一只烧鸡上门来了, “陈老头,有活了,做不做。”
“做。”陈木匠回头的瞬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激动。
这次接了一百多张长生牌,每个都能赚十文左右,虽然他不清楚好端端的为何要做如此多的长生牌,但只要做完就能拿到一两银子左右,今年的过年钱是挣得出来了。
陈木匠接了一百个长生牌不知怎的,竟被左邻右舍都给知道了,出于好奇,聊天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得就聊到陈木匠身上。
大多数的村民都是不识字的,就连陈木匠也只是会依葫芦画瓢,是以他们虽然清楚陈木匠做的是长生牌,但并不知晓是给谁做的,难免有几分好奇,一个个地想撺掇着族里识字的老先生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