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在6楼下了电梯,便看见肖先生被几个人堵在了走廊里。
肖乃屿看清楚了,昨天那两个保镖已经转移到了这里,执行的还是同一个业务——拦着他。
他看见不远处,姚清正在和两个医生说着话,大概是在沟通病情,肖乃屿耐着性子不打扰他们,隐约听到医生说病情得到了控制,心中的大石才放松了些——他原以为是病情忽然加重才突然转院,现在看来,根本只是为了避开自己。
这层楼也没别的病人,大概是姚清和院方做了沟通,她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不意外。
肖乃屿大概等了十分钟,才等到姚清和医生聊完。
那女人先是在病房门口往里看了几眼,而后才施舍过来几个眼神。
肖乃屿按捺着脾气,开口请求:“可以让我看看他吗?我只远远地看一眼。”
他被保镖拦着,根本无法靠近病房,顾着孩子,也根本不敢跟对方推搡。
姚清也没让保镖动手,她亲自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Omega的腰身,道:“你看不出来,我不想让你靠近阿诤么?”
“...你连夜给他办转院,甚至都没通知我一声!”
肖乃屿花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他想着以后终究会是一家人,不要做得太难看:“这家医院可以给他最好的治疗,我理解你的用意,我现在只是想看看他,我不会打扰他的!”
“不行!”姚清根本是寸步不让:“我儿子生病就是因为你!你还想靠近他,是嫌他被你害得还不够吗?!”
这话说得小张都听不下去了:“傅太太,您不能这么说...”
“你是谁?”姚清看了小张一眼。
小张作为一个男性alpha还是在这道淬冰的视线中稳住了:“我是肖先生的助理。”
“哦,我知道了,阿诤把你派给他的吧。”姚清笑得端庄优雅:“你被开除了。”
小张:“...........”
肖乃屿一把把小张推到身后:“他的合约不是跟你签的,你没资格开他。”
“傅太太,你直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让我看他?”
姚清也不废话,她从保镖手里接过肖乃屿昨天才见过的协议书,重新递到肖乃屿眼前:“去做亲子检测,只要你做了,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我们傅家的,我都让你见阿诤。”
她心里认定肖乃屿这样的人行为不轨,孩子不可能是阿诤的,她就等着拿检查报告来羞辱他,就跟她年轻时对付那个贱/人一样。最后,她还要用这张报告让傅尧诤死心。
不到24小时,连着被同一个人用同一个理由羞辱两次是什么滋味,肖乃屿算是体会到了。
他此刻已经气不起来了,只是觉得委屈,可那个会哄他会保护他的人病倒了,他就算眼眶红了也不敢让眼泪流下来。
他违背了医嘱,他实在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这一口气憋在心口无法疏散,慢慢淬炼成毒药倒流进他的身体里,他眼前黑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清明。
他接过了那张协议,签字之前,只说了一句:“我会去做检测,你对我诸多挑刺百般要求,公平起见,我也有一个条件,希望你答应。”
姚清直接回了一句:“我不同意你和阿诤的婚事。”
“你误会了,我哪敢高攀你们傅家啊?”肖乃屿抬手轻轻楷去眼角兜不住的一颗泪花,抿着嘴唇挤出一个毫无感情的弧度:“你今天这么羞辱我的宝宝,已经没资格做它的亲人了,我的条件是,检测结果出来后,不管孩子和傅家有没有血缘关系,你以后都不准来打扰它,不管我和傅尧诤最终走到哪一步,分手也好,结婚也罢,这个孩子都只会跟我姓,与傅家如此高贵的门楣没有任何关系。”
“你还挺有骨气,我答应你。”姚清认定肖乃屿是因为心虚才提前说出这些话来撇清关系,至于以后如何悔青肠子,都是后话。
“好,你要说到做到。”肖乃屿还是在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张签过字的同意书被姚清递给了身边的助理,对方收到示意,踩着高跟鞋上前说:“请您现在就跟我去做检测,全程有人监督,不要想着做手脚。”
由不得肖乃屿说不,那两个保镖已经一左一右地拉住了他的胳膊,“押”着他往电梯走。
小张简直目瞪口呆,他头一回围观了豪门欺负弱小的现场,碍于生存所迫,他什么都帮不了。
但他刚刚被肖先生护在身后时,就已经掏出手机录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