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爱德华比不要脸,他总是比不赢。
听说约翰家的小贵族带着侍卫出席,宴会的中心霎时间转移到这位路过的“贵族”身上。这种宴会没别的主题,就是贵族们交流交流感情,适龄青年顺便相相亲。以前爱德华把所有宴会邀请挡了回去,就是因为这种事情太烦了。
爱德华瞄了眼樊冬,他记得有段时间这家伙倒是很热衷于参加这种事儿,只是每次参加完就更声名狼藉。
樊冬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陈设,这个小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宴会规格比不上他以前参加那些,其他的都差不多。他笑着和迎上来贵族们说话,礼貌地与他们带来的年轻男女握手或拥抱。
这些年轻男女有些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显得有点儿紧张,礼服也不是很合身,看上去怪怪的。樊冬没有面露讥笑,这样的宴会对他来说稀松平常,对他们来说却非常重要。不管怎么说,为生活努力前进的人都是可爱的。
樊冬对可爱的少年和少女们特别宽容,遇到特别顺眼的,还会顺口提点几句。很多贵族都惊奇地发现,与樊冬聊过天之后自己的孩子好像变得落落大方了许多。
当然,同时改变的还有他们看向樊冬时的目光,咳咳,似乎变得有点过于热切了!
作为樊冬带来的“贴身侍卫”,爱德华抱着手臂冷眼看着樊冬从容笑纳各方爱慕目光。正酝酿着上去把樊冬逮回来的情绪,爱德华身边突然传来一个怯弱的声音:“你,也是一个人吗?”
爱德华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偏瘦的少年站在自己身边,脸色有点白,看着楚楚可怜。少年的眼睛尤其漂亮,在灯光下泛着莹莹的光亮。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勇气,说完以后他就垂下了眼,像是不敢期盼爱德华的回答似的。
爱德华本想不回答,抬眼瞧见樊冬又与另一个可爱少年拥抱在一起,他神使鬼差地回答:“你是一个人?”
少年有点惊喜,用力点点头。
这时宴会的舞曲响起。爱德华凝视着被少年和少女包围的樊冬。
他身边那瘦弱少年又鼓足勇气说:“我能邀请你跳个舞吗?”
爱德华转头看了瘦弱少年一眼。
瘦弱少年吓了一跳。明明是那么普通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凌厉的眼神?要是早点看到这双眼睛,打死他他都不会上前搭话!
令他意外的是,爱德华居然说:“好。”
瘦弱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爱德华牵着滑入舞池。为了参加这次宴会,他练习了很久,可是开始跳舞后却只能被爱德华牵着走。
爱德华长相普通,身材却非常好,跳起舞来格外吸引别人的目光。樊冬周围的人忍不住赞叹:“这是谁?没想到小梅里居然不声不响地找到这么棒的舞伴。”说着他们不由把目光转向樊冬。
樊冬没有邀请他们跳舞的打算。他站在原地看着爱德华和那瘦弱少年拥舞,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爱德华还是这么幼稚,不喜欢不高兴从来都不说出口,用这么没格调的方式来刺激他。
明明没那心思却去招惹别人,是天底下最无耻的事情!没看到那少年脸都白了吗?如果他小气点儿,冲上去把人抢回来,那这少年以后大概没脸再出现在这种场合了。
少年瘦归瘦,长相却挺对樊冬的胃口。这少年显然也不是喜欢攀附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挑上衣着普通、长相中等的爱德华。樊冬大方地欣赏了一会儿,转开了目光,与周围的人聊起天来。
想和樊冬跳舞的人太多,樊冬的拒绝也没得罪人,反而让他们默契地不再提出邀请。在樊冬的牵线下,几对少年少女进入舞池,让爱德华和那少年不至于变成一枝独秀。
樊冬竖起耳朵听周围人的谈论,大致摸清了少年的来历。这娃儿叫梅里,以前一直沉默寡言,直至樊冬和爱德华完婚时他才和父母吐露实情,原来他对女孩子没什么兴趣,喜欢男孩!
见樊冬有兴趣,周围的小可爱们还积极地提供自己了解的实情:“难怪梅里总是阴阴沉沉的。”“我们都吓了一跳,不过想想也没什么,毕竟陛下和爱德华统领都在一起了嘛。”“听说梅里最羡慕的就是爱德华统领和陛下呢!”
樊冬笑眯眯。
这小梅里最羡慕的对象正搂着他跳舞呢。
樊冬让小可爱们去享受宴会的乐趣,自己和当地的贵族们聊天儿。
东南行省远离王都,雨水充沛,物产十分丰富。相对而言,这边的贵族们生活比较安逸,对于他这种“王都过来的贵族”也算不上巴结,顶多只是比较热情而已。
樊冬隐晦地问及奴隶的事情,贵族们也没提防,都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事实上经济好起来以后,大家都不太喜欢以前的制度,大家都养得起一两个无天赋者,谁想把自己孩子送到奴隶市场或者边远行省?所以在东南行省,这个举措还是很受支持的。
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声音,有人说附近的巨石城就对这一诏令十分不满,举城上下都阳奉阴违,刚开始还打死过一大批奴隶!
樊冬点点头,又询问起小镇的特产,说要带些回王都,气氛融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