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冬说:“好!”
大白萝卜伸长两只小胖手,搬出自己的指挥架,对着乐谱有模有样地指挥起来。
欢快的乐章从灵植们的“乐器”上溢出。
大白萝卜脸上带着点小骄傲。
它可是有文化有素养有追求的萝卜——啊不,白参。
秋枫白站在楼上看着热闹的药田。
他本来也不愿和王室中人往来,可是每次看到沈鸣眼底的光亮,他都非常感激樊冬。如果为好友复仇的代价是让好友的儿子永远失去眼底的光芒,那他宁愿永远也不去复仇。
死去的人已经不会再回来,当然是活着的人更重要。
秋枫白轻轻叹了口气。是啊,这么简单的事,他怎么就想不明白?也许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不愿去想。不是死去的好友不愿意放过他,是他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
只不过,人活在这世上总是要做点傻事才算活了一场。
秋枫白目光中的动摇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爱德华回到庄园时,看到的是仆人们忙碌地在药田里穿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愉悦的香气,淡淡的,却又萦在鼻端——像一只小小的爪子,戏耍般揪住了所有人的嗅觉。小动物们察觉一个强大人物的到来,惊慌失措地窜入药草丛中。药草们迎风摇曳,像是在嘲讽它们的胆小,同时又很讲义气地垂下一片叶片,掩住小兔子不小心暴露的短小尾巴。
跟随爱德华过来的盖文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小殿下呢?
爱德华也皱了皱眉,询问仆人樊冬去了哪里。仆人自然认识爱德华,恭恭敬敬地给樊冬指了路。原来竟是去了山谷那边。
爱德华和盖文直接前往湖泊那边。
湖边建了个一处长长的烤炉,上面烧着火红的火炭,明明是烈日当空,藤蔓却在烤炉上方搭出了大大的绿色屏障,把炎意挡在外面,只留下徐徐凉风从四周灌入。仆人们在烤架上忙碌着,却因为湖水中的冰雪而连汗都没出。每个人按部就班地为烤肉刷上不同的调料,等从烤炉的一边挪到另一边时,烤肉正是滋味最好的时候。
仆人们献宝般把烤肉碰去给樊冬和他的朋友们。
爱德华抬头望去,只见那群长老会子弟都在,还有几个脸生的家伙。更要命的是,他们还只穿着一条三角形的小短裤!
什么鬼!
爱德华隐隐觉得自己见过这东西,可又想得不是很清楚。他示意盖文别做声,悄然靠近。
樊冬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躺椅上高谈阔论:“大男人的,穿泳裤有什么别扭的?有些地方连女人都会穿呢。”
偶尔客串狐朋狗友的迪亚兴致勃勃:“真的吗?”
樊冬说:“那当然。”他唰地掏出莎纸和笔,在迪亚面前展露自己精湛的画工。阳光,沙滩,椰子树,比基尼,多好的时代啊!
迪亚看得眼睛都快掉了出来:“还有吗还有吗?”
樊冬说:“当然有,那些地方的女孩子也很开放,你约她去沙滩呢,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帮她涂防晒油什么的……”他边说边在纸上画出男人伸手在关键部位揉按的香艳画面,“就这样涂啊抹啊,涂抹全身。”
迪亚两眼放光,咽了咽口水:“涂抹全身!好地方啊好地方,殿下,改天我们一起——”他还没说完,已经被一边的大卫用力捂住嘴。
迪亚和樊冬僵硬了一下,沿着大卫的目光往后看去。
爱德华笑着站在他们身后,轻轻一伸手,樊冬手里的两张“绝世佳作”就落入他手里。
画面上画的都是美人儿,男的只穿着短短的三角裤,女的好一点,上面多了一小块布料。要不是两个画面看起来都没有那种龌龊的意淫感,爱德华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掐死樊冬的手。
爱德华说:“殿下,您很羡慕这些地方?”
樊冬说:“不不不,不羡慕,一点都不羡慕。”他只是有点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