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碎了,真够硬的。”砸石头砸得气喘吁吁的卢愈擦了擦汗。
卖艺也不是个容易活,他还是指望着学好了竹印秘法去印几只猴子来给大伙儿表演耍猴,这个可比胸口碎大石有前途多了。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卢愈又递了把大刀给原折剑:“再让我们的原大侠给大伙儿表演一套刀法。”
等原折剑刷完这套朴实无华、大巧若拙、中用不中看的刀法之后,围观群众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还有的嘟哝着:“不好看,不好看啊。”
端着破碗盆走了一圈,稀稀拉拉的铜板掉在盆里,卢愈倍感凄凉。
忽然一声脆响,一块碎银子掉了进来。卢愈欣喜地抬头寻找财主,正对上周从玉微笑的脸。
“周忽悠!”卢愈惊叫出声。
周从玉从容地把丢进去的碎银子夹了回来。
“别别别,周大款行了吧,小的赚点钱着实不容易啊,老大您体谅个?”
周从玉笑眯眯地看了他良久,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向摞起的袖子:“镯子呢?”
卢愈脸不红心不跳:“丢了。”
周从玉点点头:“正好让我捡着了。”说着摊开手,掌中正是那只典在当铺的金镯子。
看到死当在当铺的东西出现在周从玉手上,卢愈心下直叫苦,周忽悠看来是不会放过他的了。
周从玉拉着卢愈的手给他套镯子:“再敢‘弄丢’,我让你试试把自己‘弄丢’的感觉。”
卢愈看天:“当铺不当活人的,除非你把我卖去青楼当龟公,其实我挺乐意的。”当然,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妹子会让他立刻变成各路鬼魂的目标,前赴后继地把他拖下地府。哎,曾闻女性月事不调容易悲剧,如今他阴阳不调也要悲剧……惨,真惨。
“原来是丢在当铺了啊。”周从玉了然地点点头。
“啊?啊!你不是知道了吗?”卢愈看着手上的镯子呆呆道。
“不好意思,上次路过那家金器店就顺手把另一个给买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周从玉微笑着说。
“……你诈我?”
“兵不厌诈。”
“周兄,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原折剑对周从玉一抱拳。
“尚可,只是师门诸事纷扰……哎,不提。”
两人聊着武林大事,卢愈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最后问道:“那个镯子被我死当了,咋办?”
周从玉的折扇一合,往卢愈脑袋上敲了一记:“总会卖出去的,就算不卖,我也有办法弄得到。”
原折剑收拾了东西,三人一起走,到了僻静处周从玉取出一截竹管,卢愈认得那个,是他的竹印——竹鸦。青黑的乌鸦停在周从玉的肩膀上,周从玉虚空点了点它的鸟喙:“闻闻这个呆子的味道,把那个镯子叼回来,约莫是在东江城的某个当铺。”说着拉起卢愈的手臂给竹鸦展示镯子。
“有借有还那个当铺。”卢愈补充道,一脸好奇地看着竹鸦。
经过乱葬岗开眼之后,他对竹印倒是没这么怕了。
原折剑给竹鸦塞了块银子,竹鸦拍拍翅膀飞走了。
“你还给它路费?路过饭馆的时候它会用碎银子去买只烤鸡吃吗?”卢愈不可思议地问道。
“赎你的镯子钱。竹印一法为的可不是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周从玉缓缓道,意味深长地看着卢愈。
卢愈顿时觉得自己老脸一红,他还真想去做点偷鸡摸狗的勾当。
“我也只是路过此地,要去拜访一位前辈。”周从玉摇着扇子看着巷口叹了口气,“八卦门经此大劫,大量危险竹印一并失落,连同竹印秘法也是,只怕江湖又要起风浪了。”
卢愈摸了摸包裹,心想秘法就在他包里,要不要还给周忽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