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蜷着身子坐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单,绞着手指不停发抖,牙齿咯咯上下直打架,越是知道自己快要获救了,就越是紧张担心,虽然绑着他的绳子已经被解了,可是由于衣服都被撕坏了,包也不在身边,所以只能继续这样光着身子。
包房的门忽然被撞开,江黎吓得立刻抬起头,清亮的眸子的满是惶恐和戒备,身子不由又往角落里缩了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制造出多一些的安全感,那模样如受了惊的小鹿一般,让人无不疼惜和怜爱,江少儒看到男孩这样,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心头立刻火气,又含着几分说不出的愧疚自责。
江月,这种神情真不适合你。
对不起!以后,爸爸再不会让你如此担惊受怕了。江少儒走过去,生怕惊吓到他似地轻声是叫道,“江月,是我。”
江黎已经认出他来,眼睛突地一亮,直起身直接就朝正向他张开怀抱走来的江少儒扑了上去,身上的被单滑下来也不在意了,像只无尾熊似地挂在他身上,孩子般地“哇”一声大哭起来,什么尊严什么面子,全都见鬼去吧!
“好了,没事了!”江少儒抚着男孩光裸的后背,心脏像被针扎过,密密麻麻的疼。手臂下的这个男孩如此瘦弱,性格如此直率单纯,无论是五官身材还是性格脾气,没有一处与自己相像的地方,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就在几天前,自己还对这个男孩动过那样的心思,可是一转眼怎么就变成自己儿子了?这世界,真他妈的诡异,而这种感觉,又真他妈的复杂!江少儒想起几天前江月在晟世年华对自己喊的那几声“爸爸”,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江少儒用被单包住江黎的身体,抱着他走出“蓝夜”大门的时候,正好与收到消息急急赶来的陈淑美撞了个正着,陈淑美看了江少儒怀里因为过度紧张的精神终于得到松懈而昏睡过去的江黎一眼,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少儒,这男孩是谁?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带他去哪里?”
“你不清楚?”
没有过多的语言,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就那么一个冰冷眼神,已足以让陈淑美差点支撑不住地跌下去。
他——还是知道了?
“应该已经有人告诉过你了吧?这件事,我需要一个清楚地交待!”江少儒擦过她的肩膀,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江黎在半路上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仍然被江少儒小心地抱在怀里,汽车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车里很安静,江黎听着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面颊下结实坚硬的胸膛,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全感,他不由自主往男人怀里缩了缩,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江少儒好笑地捏了男孩的鼻头一下,笑骂,“现在不叫我变态了?”
男孩没有听见,他睡得极安稳。
江黎这一觉再次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前几天的伤本就没有好透,身体一直不舒服,昨天一天一直在强撑,加上晚上又遇到那样的事,这一觉睡过来只觉得浑身发软,他掀开薄被正要下床找点吃的,抬眼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呆了一呆,就立刻回想起来了,低头打量自己,身体被人擦洗过还穿上了睡衣,身上青紫的地方全都被上了药,手腕脚腕居然还被夸张地缠了绷带,再一摸头,连额上那个前几天的旧伤,也被重新处理过了。感受到江少儒对他的悉心关照,江黎心里感动极了,同时又觉得十分羞愧,原来以为这个大叔,就是个变态的色胚子,没想到其实个好人呢!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现在所住的这个卧室,竟然很像他们家原来住的那种老房子,所有家俱都是桃木做的,而且看上去都有一些年代了,显得古色古香,身下睡的床是那种带床帐的老式雕花大床,床外还燃了一只小香炉,里面点的大概是安息香,青雅的白烟一缕一继地绕在空气中,使得整个房间都萦绕在一种特别安宁舒适的氛围里,靠窗的书桌上摆了台电脑,旁边的书架上还放了一些没拆封的游戏光碟,看起来是特意为新住进这卧室的人准备的,房间的光线也很充足,阳光和微风透过古老的窗棱调皮的钻进来,随着窗帘的轻轻摆动,人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跳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松口气没?还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