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戒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罗文感觉自己的额头已经沁出冷汗来,江黎?眼前这个孩子他在说自己是江黎吗?假的吧!怎么可能!江黎江月两兄弟的事,他之前就调查过,弟弟江月是个弱智儿,虽然18岁了,实际上单纯得像张白纸似的,什么都不懂,说话从来都是细声细气的,五官虽然跟哥哥江黎长得一样,但皮肤却白很多,眼角还有颗哥哥没有的泪痣,整个人的气场也是柔弱而怯懦的,罗文坚信自已不会搞错人,可是,眼前这个江月,说话的语气架式十足强势骄傲,眼神坚定清明,完全不似白天那般茫然无助,他——他究竟是江黎还是江月?罗文手指不自觉地抓紧床单,本就干渴不已的喉咙,这会干涩得都有点发疼了。
江黎半蹲下来,与坐着的罗文眼睛平视,他扬了扬唇角,露出一个得意而恶劣的微笑,“你在紧张什么?心虚什么?你说你没拿我的戒指,那你为什么发抖?你看你,抓床单抓得那么紧,指关节都发白了。”
罗文眼神一阴,忽然伸出双手将面前的人用力推了出去,江黎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在地,幸亏他反应快,顺势歪倒在一边,这才险险避开墙边那个半人高的大花瓶,否则,就算不撞个头破血流,至少也得被撞晕过去。
江黎刹时遍体生寒,刚才,他能感到罗文推他几乎用了将近十成的力气,他感到了他的手掌触到自己那一瞬间突然迸发出来的隐隐杀气。
罗文,他刚才是想杀了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江黎的心开始砰砰狂跳起来,有些微的紧张,也有猜测竟然被证实的那种震惊和愤怒,罗文,果然不是无辜的!车祸,小月的死,都是这个人一手造成的!
江黎坐在原地,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一边提醒自己要小心警惕,一边动了动身子,茫然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好像很意外自己为什么坐在这么个陌生而令他充满恐惧的地方,当他看到被撒手在一边的骨灰盒,立刻扑过去大叫,“哥哥!”
罗文愣住了。
江黎宝贝地将骨灰盒抱进怀里,冲罗文怯怯地眨了眨眼,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到了墙角,带着哭腔喃喃道,“哥哥,小月怕。”
罗文小心地走过去,冲他试探地叫了一声,“江月?”
江黎又往后面缩了缩,看着罗文的眼神像看着洪水猛兽一样。
罗文紧蹙眉头,狠狠打了一个冷颤,这个人,究竟是鬼上身了还是双重人格?睡意全无的他点燃一支烟,盯着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的江黎沉默了半晌,然后走出去敲开儿子的房门让他带看着点江月,便关上房门,顺便紧紧拧上门锁。
罗明伟对于江月为什么会跑到自己爸爸的房间里去很是莫名,刚才爸爸给他的理由是这个孩子上洗手间找错地方了,可罗明伟为什么觉得这理由这么牵强这么怪呢?江月虽然弱智,但不是傻子,洗手间的位置,白天不是已经指给他认识过了吗?
江黎任由罗明伟揽着自己往洗手间走,眼角的余光瞥了瞥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暗暗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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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文的职业是一家名字叫“蓝夜”的夜总会的招待经理,在家休息了两天后,便在一群朋友的恭贺声中满面春风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驾轻就熟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个客人之间的他,看不出一点刚刚经历了车祸和牢狱之灾的阴影,甚至有着更加得意张扬的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