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素言带白岐去了府内前厅,厅内坐着一个身材偏胖的中年男人。
“爹!”段素言叫了一声率先冲进屋中,“钟先生来了。”
白岐随后跟进屋,拱手朝段闵行个书生礼,“晚生拜见段大人。”
段闵掀起眼睑肃着脸瞥了白岐一眼,文质彬彬,雍容闲雅,不卑不吭,倒出乎他的意料了。
段闵喝口茶清清喉咙,沉着嗓音道,“素言四岁读书,所请先生也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
“而你如今已二十岁,却连一个举人都未考中。”
“爹!”段素言气的跺脚,显然不满段闵揭人伤疤。
“晚明诗人朱自云四十题诗望云川封圣,大悦封伯六十拜相,我大魏开国大将赵德义五十四岁挂帅,杀退敌军千里。”
“古往今来少年天才不计其数,可大器晚成者也不乏少数。”
不卑不吭,眼中虽有傲气却进退有度,黑七喟叹,宿主的演技真是登峰造极啊。
“你拿自己和朱自云,封伯比?”段闵嗤笑。
“晚生不和他们比。”白岐说。
将一群凡夫俗子和自己比,掉价。
听懂白岐话中含义的黑七,“……”
不愧是敢上怼天下怼地中间怼空气的白上神,简直.屌.炸苍穹!
“爹!”段素言看不下去了,“钟公子是我请上府的先生,你不许无礼。”
“呵呵。”段闵冷笑,请回的是先生还是小白脸?
段闵为官二十年,他精明,油滑,奸诈,犀利,敢跟小鬼上赌桌他唯独对自己唯一的女儿束手无策。
段素言是他的独女,从小他把她当眼珠子疼,自然不愿因一个不知从哪跑出来的小白脸而翻脸。
纵使段闵不喜白岐,想挑他的错赶他出府,但也只能背着段素言在暗地里进行。
“人你想留便留,但毕竟男女有别,晚上不许留宿。”
他段闵的闺女,岂是一个穷酸书生配得上的?
“你……”
段素言刚要再抗议,白岐却打断她回道,“理当如此。”
段闵稍稍舒服了点,暗道算他识相。
槐阳村往南二十五里有座缫子山,山中有个百穆寨,寨中有一伙山匪。
百穆寨的土匪头子名叫庞枢,据传他身高十尺,目如铜铃,凶神恶煞,还食人血肉,一拳能打死一头虎。
青郡县知县也曾派兵围剿过,但都大败而归。
百穆寨虽是匪寨,但从不下山扰民滥杀无辜,因此朝廷对它的打压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百穆寨中,庞枢大爷似的躺在屋顶上,一副拔毛老虎似的看着恹恹的。
屋下,几个寨中土匪聚在一块瞄着屋上的庞枢嘀嘀咕咕小声议论着。
“枢哥咋了?情绪不对啊。”
“从昨晚回来后酒和剑一样没再碰,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