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地推了一把扶苏,把他塞进被子里:「睡进被子里去,回头又该感冒了。」
扶苏扯着被子嘿嘿笑:「爹,你对我真好,後天的奏摺也帮我批了呗?」
「没可能。」秦牧断然拒绝。
第二天,扶苏果然一直睡到自然醒,早朝错过了,而百官要启奏的东西也厚厚地堆在他的台案上,份量足足是平日的三倍有多。
当他起来後,秦牧已经代他改掉了一部分,看他打着呵欠走进侧殿,只是略略抬起头,叮咛道:「厨房替你温好了醒酒茶,喝完後再吃早饭。」
「知道!」扶苏伸了一个懒腰:「睡到自然醒真是他妈的舒服,我好久都没能这样了……做皇帝真是吃力不讨好,申儿快点长大,长大後我就把烂摊子丢给他干!」
秦牧淡淡地说:「哦,我数十年也是这样过来,并不是甚麽苦事吧?」
「爹你怎麽一样!你是变态啊!」扶苏理所当然地道。
秦牧嘴角一抽,若非看在扶苏难受了一夜的份上,他还真想把他揪起来,狠狠地打一顿──这都是甚麽说话?他自个不勤奋还怪别人太勤奋了?
「等申儿长大後,我们就放下政事出去旅游,要踏遍整个江山,遇到不平的事就拔刀相助,搞不定就赶急回京搬大靠山──这场景想起都觉得美好。」扶苏充满希望地感叹道。
「天下未定,你舍得申儿面对这纷纷的乱局?」秦牧平静地提醒,他就不信扶苏会真的把所有东西都推到申生身上。
「……」扶苏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膝盖上,叹了一口气:「看来秦朝的确是安逸太久了,朝堂上虽然换了一批人,但不及历史上的刘邦那群草莽英雄一样锐气。」
秦牧磨牙,狠狠道:「从我统一至到你手上,也不过是四十年的历史,何来长久之说?昔日我可希望秦代长长久久,直到千秋万代!」
扶苏斜视着秦牧:「那都是你不好,好死不死的,卡在那一个点上死,也不懂把遗旨交给信任的人,赵高那人能信麽!?」
「千金难买早知道,这世间若是有後悔药买,那秦国也不至於像至今一样四分五裂罢……」秦牧叹了一口气,捏着眉心,一副黯然伤神的模样,双肩也像受不住重担一般,垮了。
「哎!我就去想想有甚麽武器可以应用在这个时代,你别摆出这脸孔啊,我最怕你这样子了!」扶苏慌忙地摆手,见到原来好好的一个汉子黯然神伤的样子,那杀伤力比美女颦眉的威力还要大。
「嗯,麻烦你了。」秦牧回复淡然的脸色,完全不见刚才的神伤,彷佛如昙花一现,瞬间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