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殷裴楠就听到左安回答道:“嗯。”
“队长,你也太奸诈了吧?!知道是我刚刚还吊我胃口。”殷裴楠怪叫一声,挠着头在左安的轮椅旁坐了下来。
左安眼中盈满笑意,道:“要吊你胃口我就说不认识了。”
殷裴楠一想也是,嘿嘿笑了一下,然后问左安情况。
“队长,你说你怎么穿到京城去了呢?我们明明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掉下山崖的啊,一个村里,一个京城,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还有啊,你说,周研究员会不会也跟我们一样穿过来了?”
这事情太玄妙,左安也答不出来,他摇头道:“不知道。”
殷裴楠也就是那么一问,很快又说道:“幸好我们遇到了。对了,队长,你穿越的这个身体家到底什么情况啊?你的腿是穿越来之前就这样了,还是穿越来之后这样的?”
左安摸着自己这双腿,无奈答道:“之前就这样了。”
随后,左安给殷裴楠说了下自己这边的情况。
左安也是前几天才穿越过来的,穿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回乡的路上,所有的情况都是接收了原身的记忆才知道的。
左安他爹叫左世贵,当年高中二甲进士,后留在了京中。他为人一直比较老实谨慎,这么多年也平安过来了。
他努力十几年,终于在前年升任成了户部一名从五品的员外郎,主要负责仓部,也就是跟粮仓有关的各项事务。
他这位置挺重要,原本也轮不上他,但朝中几派势力互相倾轧下来,最后这位置就落在了看起来没有派系,又老实办实事的左世贵头上。
可在朝中做事,特别是左世贵这种平民出身又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要想在京城立足,怎么可能保持得了中立。左世贵当初能留在京中就是他恩师帮的忙,他自然而然也就随着恩师站了一队,只是他以前官小,不怎么用得着他,就比较隐秘。这会升上来了,自然也暴露在了人前。
今年春天的时候,他们头上的那位犯了大错,失了圣宠,其他派的趁机而入,瓦解削弱这位的势力,许多官员受了牵连。
左世贵也被牵连到了。
五月的时候,他先是被举报仓库账实不符、私吞皇粮,后京郊粮仓又一夜间起火,损失了近万担粮食。
这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一说,就变成了左世贵畏罪纵火,企图利用火灾把损失报大,然后把账给平了。
皇帝大怒,下令彻查,左世贵和仓部相关人员都被关进了大牢。
在狱里,左世贵被严刑拷打,咬着牙没有屈从。
左安和文逸在外面到处疏通关系,找人帮忙,想把他捞出来,可没人能帮到他们。而且对手既然陷害,那肯定准备得周全,哪里是他们能轻易把人弄出来的。
这样过了三个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另一派负责调查这件事的,抓住这个机会找到了证据,终于查明了事情真相,还了左世贵一个清白,最主要的是狠狠打击了对手,也就是陷害左世贵的那一派的人。
但那另一派也不是什么好的,虽然左世贵这件事情是清白的,但管理无方的失职之罪肯定是跑不了的;再加上以前工作中难免会有小疏漏,还有些人情往来什么的,失职、行贿受贿的罪名就被人一一报上。
然后他就被罢黜了官职,判了三年刑,还抄没了家产充公抵损失的粮食。
幸好能保住一条命,也没牵连到家人。
可左世贵在狱里被严刑拷打弄坏了身体,狱中条件不好,又没有大夫,在被判刑后在狱里没两个月就去了。
因为左世贵没了官职,所以他的家人就必须返回原籍。可左安那原身不满父亲的死,没立即回乡,想找陷害他父亲的人报仇,被人打断了腿,差点丢掉小命。
后来三姨娘又把文逸之前偷藏的一点银子卷走了,左安就没钱好好治疗,腿没长好,又天寒地冻的,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家里变成这样,文逸再没办法,找娘家讨了些盘缠,带着左安和左宝莹回乡了。再不离开,他们恐被当成流民抓起来。
“原来是这样。”听完,殷裴楠叹息一声,他们俩穿越这原身,一个从小受苦受难,一个家中突逢变故家破人亡,也不知道谁更惨一点。
好在,现在他们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