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蔚看了看满是灰尘的档案,摸了摸鼻子。
好吧,这些人都是四五十岁了,才混到个员外郎。他十六七岁就有了人家四五十岁的地位,让别人心中不喜也是理所当然。
本来他还以为凭自己这么受宠的地位,会有一拨人来讨好自己呢。结果居然被冷待了。不开心,说好的可以仗势欺人呢?
凌蔚搬了把凳子,开始慢吞吞的看档案了。
虽然作为一个文科生,地理上甘州的资料甚至矿产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时间不一样,其地理气候肯定也有所不同,风俗民情更是有很大不同。所以还是得好好看看。
其他官吏看着凌蔚被冷待了也不摆脸色不吭声,只安安静静的看资料,心中对凌蔚的芥蒂去了几分。
这凌状元似乎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啊。
那些官吏冷待凌蔚,自然是有理由的。
首先凌蔚的得宠,是了解皇帝,有资格陪伴皇帝左右的人才知道。
毕竟凌蔚虽然挂了个天子讲读,但是既不上朝,也没有其他职位。听说只是在教殿下启蒙,给太子讲课,但是太子有太子讲读,怎么看凌蔚都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按照正常情况下,有资格上朝的官员才是被皇上器重的官员。不上朝,就没有资格对朝政发表意见。不能对朝政发表意见,就证明这个官员没有权力。
而连凌蔚之下的探花榜眼都已经上朝,凌蔚却不上朝,一般的官员就认为,凌蔚是不是得罪了皇帝。
虽然说皇帝拉着凌蔚介绍,这是他的子侄。但这是对尚书以上的官员说的,连其他进士们都没听见,这些员外郎什么的,自然更不清楚。
他们也就知道凌蔚是三元及第,是鲁国公和常乐长公主分出去的二儿子,有一个最低的爵位。
而凌蔚得罪了谢家(虽然算是谢家自作多情,他纯属躺枪),谢荣是户部尚书,这户部就是他的“天下”。他对凌蔚不满,自然户部其他人对凌蔚也有所芥蒂。
而谢家常在外传言,凌蔚恃才傲物,目中无人,所以不受皇帝重用。皇帝只是因为他是长公主的儿子,才给了他一个闲职,不让他参与政事,认为他有才无能,还容易得罪人。
其他人甭管信不信,户部的人就信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凌状元突然就兼任了员外郎,似乎不是不受重用的样子。连上一届的金科三甲还在修书呢,他都参与实务了。
而看他模样,文文静静乖乖巧巧,充满书卷气,一看就让人新生好感,对其他人也不卑不亢,礼节周全,明摆着受了冷待也很平静。
凌蔚坐在那里看了两个时辰的书,除了喝了点白水上过一次茅厕之外(他卖的茶叶还没供应六部官府),一直不言不语安静的看书。关于甘州的资料不多,凌蔚很快就看掉了大半。
其他人见状,心中对凌蔚的评价有了改变。
一些人想起来状元楼谢霖安被“折辱”的事,又想起来谢家在开科考试前信誓旦旦的传着谢霖安必定中前三甲,凌蔚三元及第的传闻实属狂妄的事,心中有了计较。
不过谢荣是尚书,谢家又有贵妃和汉王,他们最多心里叹息一下,也不敢对凌蔚态度缓和。
第四十八章 忘年交
虽说没有人对凌蔚表示亲近,但也没人情商低到故意去为难他。
所以凌蔚一坐就是一下午,也没人打扰他。
并且在凌蔚手边的水时时刻刻都是满着的,虽然凉了,但凌蔚并不在乎这个,所以为难的人也无可奈何。
凌蔚合上资料,见时间还剩下半个时辰左右,而周围人似乎也闲了下来,就开始找人攀谈。
虽然档案还算详细,但毕竟纸质资料更新较慢,凌蔚决定找其他人请教一下。
这人都直接来问了,他们也不可能装作很忙,不理睬。
明摆着得罪人的事,只有傻子才会做。
虽然态度稍显冷淡,凌蔚只当没感觉到。经过几番攀谈之后,凌蔚还真找到一个对此很了解的人。
此人姓钱名琼,也是科举晋身。钱琼家乡在西北方靠近玉门关,年少时喜好游历,曾经多次去往甘州,并撰写有游记。钱琼三十来岁考上进士,因是辅政大臣钱琥同宗旁支,而钱家以武立功,正好缺文人,便帮他留在了京城,现在在户部担任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