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晋是我们一起认识的,他的事我也说给你听了,”闻争声音发哑:“如果你变回来,再不济接个电话,我也好多个人商量。”
他有好多话想跟北思宁说。憋了这么多天,加上今天的事情,他觉得情绪已经攀升到了一个爆炸的临界点。
大黑伏着不动了。
“我想给北思宁打电话。”闻争坐起来,捡起手机,胃憋得发疼。他说:“如果他坚持不接,我就当不认识他,这辈子别想再听我说一句好话。”
情绪激动下他手都有些发抖,在通话记录里找到已经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号码,为了让这个该死的猫尽情发挥,还走到卧室里,把门关上了。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闻争等了一分钟,又打一次。
又等了三分钟,再打。
第五次时,手机不再是关机状态,而是漫长的无人接听。
闻争手上绽出青筋,把手机用全部力气狠狠砸在门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四散的零件崩开,像零落的花。
***
周四晚,余晋和崔甜甜礼貌地道了长长的别,从心理健康小组出来。
昨天夜里又来了一波寒流,天气愈发冷,足有零下五度,创了容城近十年的新低。
大家一边喊冷一边高兴,似乎连路边不耐烦的小吃店老板娘都和颜悦色起来——快要过新年了。
小吃店生意不是很好,这个点又偏晚,余晋进店点了一份小馄饨,除了他以外就没什么人了。
馄饨端上来以后,他欲言又止几秒,决定还是凑合吃——他刚刚说了不要香菜,但老板娘似乎没听见。不过没关系,他也不是不能忍受,不如说这样的次数太多,他已经渐渐习惯了。
吃了几口,为了中和香菜的味道,余晋想往里加一点醋。
这家小店每桌都有小醋瓶,方便顾客自助,余晋拿过瓶子,倾斜瓶身,等了一会儿……一滴淡淡的醋掉下来。
空了。
他倒霉惯了,也不放在心上,想就算了吧,直接吃好了……
胖胖的老板娘在看电视,不断传来的笑声,余晋偷偷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的心情真的很好。
他纠结片刻,在这个有些特殊的日子里,决定试一试。
“老板娘。”他努力放大声音:“我这桌的醋……没有了。”
“噢!”老板娘听罢,站起身从柜台后拿了个大瓶子,砰一声搁到桌上,没有跟他甩脸色,反而笑着道了声歉:“不好意思啊,你随便倒。”
“……谢谢。”
竟然有醋了!
余晋很高兴,这是他非常幸运的一天。
他呼噜噜吃完一碗馄饨,浑身温热,打开手机看车票。
看了一会儿,他却没有立刻买。
他终于鼓起勇气给闻争打了个电话。
“余晋?”闻争很快接了,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有立刻要大骂他的意思。余晋心情便更加雀跃:“那个,闻争……我要离开容城了,明天能请你吃顿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