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不由得皱的更紧了,这里到底是哪儿?他记得自己是被两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扯进河里的,按理来说,掉进河里不是淹死就是被冲走,怎么着都不可能掉进山洞里吧?

‘滴答’又一颗水珠落在脸上,安莫离抬头,洞顶一根根锥状的尖石分布在眼睛所及的每一处,大小不一的尖石将洞顶的水引落到地上,却又在几息之间被热气挥发,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

这地方有古怪,上面水滴不断,下面干燥异常,仔细查看,两边洞脚处隐隐的还有红光正由地下透出来,也正是因为此,他才能看得清事物。

‘嗯……’低低的呻/吟声由不远处响起,安莫离猛的扭头,紧接着就笑了。

都说冤家路窄,他还没来得及找人算账呢,这凶手就自动送上门了。

拍拍屁股站起身,安莫离阴笑着一步步走向发声处,听就知道呻/吟者应该还没有清醒,不趁着这个时候找回场子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九哥说过,在打击敌人的时刻,仁义和道德都得靠边站,什么阴损恶毒的招式只管上,只要对得起自己就成。

几步走近,只见侧卧在地上的男人被墨绿色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白晰的脖子无力的软向一边,露在空气中的水色嘴唇微张,一声声细小的呻/吟不时由唇内溢出,无形中为男人平添了几分脆弱之气。

但男人的手却在下意识中紧紧握成了拳头,似乎想极力忍住丢脸的呻/吟声,想来他应该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不允许自己有一点点示人以弱的姿态出现。

男人黑色的长袍破口处处,却仍能看得出来无论是料子还是绣功都是一等一的好,在妖魔界里能穿得起这种料子的人并不多见,由此推论,这个男人不是皇室成员也绝对是个身份尊贵的大人物。

再往下看,男人修长笔直的右腿上横着一道长长的深可见骨的伤痕,也不知道那伤痕是怎么弄出来的,竟像是被火灼过,黑焦的肉咧着狰狞的面孔嘶吼,即使在男人晕迷时,也在一抖一抖的撕扯着男人的痛感神经。

啧啧啧啧,伤的可真重,摸着下巴围着男人转了一大圈,在发现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没有别人之后,安莫离不乐意了。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差点把他掐死又莫名其妙扯着他一起投河的人,并不是眼前的男人而是那个叫临云的混蛋,只是临云太不够意思了,竟然扔下兄弟玩失踪?面对毫无还手之力,放着不管都有可能随时死翘翘的家伙,自己怎么下得去手?

‘唔……’又是一声呻/吟,男人可能是太痛了,微张的嘴唇狠狠抿起,难耐的翻了个身,掩在墨绿色发丝下的脸庞随着翻身而显露了出来。

英挺的眉,挺直的鼻,有凌有角的脸,这个男人并不算特别英俊却很耐看,只是让人惊艳的是,一朵火红的花绽放在男人的额角,花蕊像一条条火蛇,在男人的眉眼之间舞动着妖娆的弧线,把这位左看右看都应该是个刚毅果敢形的男人,硬生生弄出了几分无形的魅惑之气。

他就像一朵默默开放在彼岸边的曼沙珠华,身上的气质既低调又奢华,哪怕濒临死地,也能迸发出如斯的风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