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走了,贺修这才坐到温淮边上,修长的手抚上少年略显苍白的脸色,深邃的目光中藏着满满的心疼:“以后不许这般胡闹。”
“嗯。”温淮弯了弯眉眼,在贺修手上蹭了蹭以示讨好,贺修见此那一大通的教导都化作了虚无,只得无奈一笑。
“卜前辈。”走进书房,温克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卜柳文。
祝柏知道他们要商议一些事,便先退开。
无人知道那日温克与卜柳文谈了些什么,但温克竟破天荒的解了温淮的禁闭,而卜柳文与贺修也被安置在了客房院那边。
晚上的时候祝柏来看过他一次,那貌美的妇人此时却像是骤然老了好几岁,虽然今日听到贺修前来提亲的消息她着实被吓了一跳,心里也颇为气愤,这正派与魔教相安无事了多年竟又开始为难人了不成
可是看对方那声势浩大的阵仗,祝柏竟是有些不懂了,温克是看在卜柳文的面子上才没有直接将人拒之门外,只不过这人刚进明月山庄,就听得那一直偷偷给温淮送吃食的小侍女慌里慌张来报,小少爷昏过去了。
一行人神色慌张的赶过去,祝柏看得清楚那前来提亲的青年甚至都有些慌的险些摔了个跟头。
幸好,一同过来的卜柳文会些个医术,看出温淮并无大碍。祝柏是见过卜柳文的只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卜柳文还是魔教的教主,而她也不过刚嫁入明月山庄。
只不过那段往事,在一件老旧的事发生后,便被人逐渐开始遗忘。
就在方才她思索了许多,身为母亲她是最了解的温淮的人,看着自家儿子看人家的眼神,祝柏心里苦笑,这明明是两情相悦,直到从自家儿子口中亲自证实了这件事,祝柏这才真的死了心。
看着妇人离开的身影,温淮叹了一口气,他不想愧对祝柏,可更不想失去贺修。
另一边,温克与卜柳文正喝着酒,潇洒的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卜柳文语气带笑:“咱们这也是近十年没见了吧。”
“嗯。”温克一饮而尽。
卜柳文再道:“我那徒弟有才有貌,配你家儿子正好。”
温克:“他二人皆为男子。”
“死板。”卜柳文耸肩,“男子如何,当年我与……你不也直到吗?”那几个字在卜柳文舌尖上稀里糊涂滚了一圈。
温克听不清楚,却也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非今日,他如今是武林盟主,这人又是他儿子……
卜柳文一看便知他再想什么,手中的酒一口全闷下肚:“温克,莫非你要为了那面子逼死你儿子不成”
这一点说进了温克心里,虽说温克表面严厉的不行,可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温克何尝不心疼。
“这样吧。”温克过了好半响才缓缓道,“我同意,只不过……”
…………
第二日温淮还在床上躺着就听得卜柳文在外面喊着:“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迷迷瞪瞪的走到窗边,温淮一把推开窗户,冲着外面的卜柳文大声问候了过去。
“别睡了。”卜柳文几步走了过来一点都没个正经大人的模样,“你情郎都要走了。”
情个鬼郎,温淮这会满是起床气,怒气冲冲的关上窗户,屁股刚一沾上床,才反应过来卜柳文刚才说了什么。
来不及多想,温淮直接冲到卜柳文面前:“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卜柳文故意拖长了尾音,“贺修已经走了。”
“为什么”温淮心里一慌,是温克赶走的吗那为什么卜柳文现在还在这里。
“是他自愿走的,别多想。”
这话一出,温淮的脸色更难看,卜柳文捉弄人的目的达到,这才缓缓道出事情原委。
昨日他与温克最后商讨的结果便是两人各退一步,贺修想要把温淮娶回家可以,但需得是以一个名门正派的身份。
昨日他与贺修说了此事,贺修便开始有了计划,只留下一封书信拖他转交给温淮后一早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