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廉月被说的一脸茫然,忍不住跟着重复了声:“来错了时候?这东西还分对错么?”
霍显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想了想,这又轻飘飘地问:“所以你们要继续吗?下官可以暂时回避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沉黑的眼看着姬廉月,那瞳眸如黑夜里凶兽的瞳眸,闪烁着极具震慑力和压迫力的光芒。
他复手立在那一动未动,但是姬廉月却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时候他真的敢“让他回避”,他就有本事上来当场用挂在墙上的鞭子把他暴抽一顿。
好在姬廉月本来也没想多留,他就是来看看陆丰是否安好,顺便带个话——
好叫他或者锦衣卫兄弟安心。
观月帝是要动世家,但是,都尉所这边还要压制东西两厂,要死,肯定也是那些阉人死在世家子弟前头。
……只要世家稍微听话,懂事那可一点点的话。
“不必了,我只是来看看。”姬廉月摇摇头,又转向陆丰,“先好好休息,剩下的见机行事,事情不一定到了那么糟糕的余地。”
陆丰早在霍显出现的时候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棺材脸。
沉默站在牢房里,他“嗯”了声:“你且回去,莫再来。”
不远处霍显又不合时宜,发出轻笑一声。
正欲再和陆丰说几句的姬廉月听到,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怎么回事啊”……只是被霍显这么一打岔,也没了说话的心情,抬手拍了拍陆丰的肩,转身向着霍显的方向走去。
两人并肩往外走,到了地面上,不意外发现顾阳他们也在外面等着。
顾阳看着姬廉月欲言又止。
其他锦衣卫则看着霍显,真正像一群恶犬恨不得扑上来咬他。
姬廉月却坦然得很:瞪他做什么,又不是他串通细作嫁祸陆家通敌叛国,他全程也就负责把人带回来,审讯的时候坐在一旁看着而已。
……锦衣卫众打下便在这些部门摸爬滚打,严刑逼供这种破事怎么会不知道,心里也清楚这事跟霍显没关系——
不然早他娘真得上来咬他了啊!
在锦衣卫的目送下,两人并肩走出那小院子。
驸马府的马车就停在都尉所外面。
姬廉月看了眼马车旁边,一匹黑色的骏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他认出来这是霍显的马,想来他是骑马进宫的。
爬上马车,男人却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他一条长腿曲起,看着有点憋屈的样子……姬廉月打了个呵欠:“其实你不必来的,我只是来看看,并不闹事。”
霍显没搭理他。
姬廉月又打了个呵欠:“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什么都不懂,任性闹事,以前是父皇,现在嫁了人又换做是你——”
他只是随便抱怨一下。
没想到原本闭目养神,大概打定了注意不准备理会他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姬廉月,你若没玩够,想自由,当初何必硬要逼我霍显尚公主,如今不耐烦起管教的人也是你,你真当我想管你么!”
他声厉狠绝,把姬廉月吓了一跳,他转过头看着他的怒容,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发那么大的火:“我不是抱怨你管我……你做什么突然那么凶啊?”
霍显盯着他,一双锐利的瞳眸被怒火点燃。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生气的。
只是一想到……
一想到他远在北方边境,啃着馒头还在琢磨要上哪去弄个孩子给姬廉月让他安分过日子,这个人却在京城花天酒地,和那锦衣卫指挥使搅和不清,弄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