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云在旁边托着腮看着易雪逢,有气无力道:“爹,天都黑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啊?”
易雪逢皱着眉指着书:“你帮我看看这个字是什么?我看不懂。”
切云看了看:“我也看不懂。”
易雪逢瞥他一眼:“要你何用?”
切云扑过来拽着他的手臂晃来晃去,小声撒娇道:“别看了别看了,书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去把剑穗拿回来吧,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啊爹爹。”
易雪逢将书合上,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你这话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可没教过你这个。”
切云眨着眼睛可怜兮兮看着他:“剑穗。”
易雪逢无奈了,道:“好,等我先问问。”
他推门而出,很快就再次跑了回来,抓着切云就往外走。
“方才怀尘说宁剑尊前去寒淮川前厅商议要事了,肯定要到半夜才回去,我们现在去他住处找一找。”
切云立刻欢呼:“好!爹爹最厉害了!”
最厉害的爹爹带着傻儿子趁着夜幕偷偷潜入了宁虞的住处。
易雪逢从窗户轻轻钻进去,落地时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刮了个踉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易雪逢哆嗦道:“我我我冷冷冷……”
切云轻巧落地,从剑身上捧了一抹剑光在掌心,微微照亮周遭。
寒淮川早已过冬,就算雨季未去也不该这么冷,但是宁虞的住处像是在雪山之巅,明明窗户门都关着,寒风却不知从哪里呼啸着刮来。
易雪逢素来怕冷,刚落地没撑一会就冷得发抖了,手都要僵了。
切云忙握着他的手凑上前吹了两口热气,道:“你等我,我马上就找到。”
易雪逢脸色苍白地点头。
切云将剑光放在桌子上,飞快地在偌大的房间中翻箱倒柜起来。
易雪逢实在是冷的受不了,想要出去等着但是双腿已经冷得动都动不了了。
他哆嗦着摸了摸掌心,发现依然还残留着些许温度,并未完全冷得像是冰渣子一样。
易雪逢眸子有些茫然,盯着桌上剑光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
一百多年前他一次重伤后,身体变得极其畏冷,特别是在每月朔日时更是冷得浑身结冰神志丧失。
而今日,正好是朔日。
当年不光是他,就算是宁虞和秋满溪都一致认为他只是身体经脉受损,所以寻了各种秘法灵药来医治却丝毫用都没有。
百年过去,阴差阳错间他才彻底明白,原来受损的是他的神魂。
他就算夺舍千万次,受伤的神魂却是无论如何都痊愈不了的。
易雪逢挣扎着按着桌子强行让自己站稳,呼出的冷气已是一团白雾。
“切……切云……”
左找右找都寻不到剑穗的切云气得在原地跺脚,无意中一回头,就瞧见易雪逢像是被一层冰霜围绕,身体已经要站不稳了。
切云立刻飞掠过去扶住他:“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