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沙举目搜索了一番,抓住附近一人问:“绿树蓝水他们人呢?”
那人讷讷道:“在,在上面。”
狂沙抬头,见如刀削般的崖壁上,有两个不起眼的山洞。山洞在崖壁中段,人爬上去得借助崖上垂下来的藤蔓。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黑黑的洞口。
“狂沙静夜!”蓝水突然从其中一个洞中探出头来:“快上来!”
狂沙:“…………”
如果月祭祀和魔人天阳没有战胜那条大蛇,一旦进了林子,必然会重重碾过一切。而这山洞隐蔽,狭小,结实,躲在里面简直安全极了,难怪蓝水这会儿脸上带笑。
可是下面的人呢?这么几千人要怎么办呢?
乌楼此时转了一圈回来,神情严肃:“阿兄,人不全,少了起码一千人。大概中途走散了。”
狂沙点头,让他先去喝点水歇会儿。乌楼苦笑:“说不定命都要没了,还喝水呢。”
“别瞎说。”狂沙说:“相信那两人,他们厉害呢。”说罢他好好拥抱了一下自己的阿弟,被乌楼嫌弃了胡子。
乌楼又道:“人不全我不放心,起码得知道在哪儿,我带人去找找。”
狂沙:“别勉强。”
说话间,蓝水不耐烦地喊:“狂沙静夜,上来啊!”
静夜皱眉,刚想说什么,狂沙阻止他。
“我上去看看,你留着。”
静夜知道他不可能是贪图全,便点头:“小心点。”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众人意味不明地看看静夜,又看看当着他们的面去往最安全地方的狂沙。
蓝水和绿树他们,除了后辈,几乎身边不剩下什么仆人,此刻算是最狼狈落魄了。可部落里的人,长年受压迫,已经到了习惯和麻木的地步,明明人多势众,却还是不敢和他们的权威对抗。
干净的水,他们先喝,安全的山洞,他们先住,仿佛鼓起勇气反抗以来,得来的永远会是无止境的折磨。
部落的首领狂沙,与大祭祀静夜,是两家挑出来的人,平时与大家没什么接触。
他们只在裁决做坏事的人,和出海大船回程时出现一下,在普通的部落人眼中,和不存在似的。
眼看着狂沙去往他们不配去的地方,不少人低下头,麻木的坐着休息。
谁知几分钟后,狂沙又从洞里出来了。
他拉着藤蔓,迅速荡下几米后直接跳到地上,溅起一池溪水。
蓝水怒吼:“以后有你好看!你等着!”
狂沙脸上带笑,仰头道:“哎,我等着啊!可别怂!”
“怎么了?”静夜拨开人群过去,狂沙收敛笑容说:“蓝水家几个崽子没带出来。”、
“什么?”静夜惊愕:“那不是他们家最重要的崽子……”
“是啊,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重要。”
狂沙简单说了说情况。
刚才他上到山洞中,发现那动面积挺大,能容个一两百人。他本来准备商量着,把呆在外面的小崽子和伤员转移进来,谁知蓝水先理直气壮的提了个要求:找人帮他把没逃出来的崽子们搬出来。
狂沙和静夜说话没有避人,周围的普通部众都听到了。
狂沙:“他们说,那几个崽子,经过月月的治疗以后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没能醒来,月月就跑了,便还由一直照看的阿妈们看着。大蛇上岸的时候,阿妈们扔下崽子们逃了,竟没有人一个人发现,崽子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