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人,被越冬安排到那颗大石头周围,或坐或躺,占了一大片的空地。
受伤最重的十几人睡在了背风口。
天阳猎的那头老鹿,之前只来得及烤了一条腿应急,这会儿终于歇下来,几个男人一起来帮忙处理。
这是难得的三个壮年男人,据说是三兄弟。一个跛脚,一个独臂,还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看上去又脏又臭,实在让人不想靠近。
果果远远瞥了一眼,小腿儿倒腾着溜了。
老大咧开臭烘烘的大嘴凑过去:“月祭祀,你瞧我们帮你干活儿,等会儿能多吃两口么……?”
容月后退一步:“先记着你们的功劳,现在情况特殊,之后给你们兑现。天阳——”
他转头喊天阳,不动声色地指指三兄弟,又甩了甩手。
天阳过来,容月小声道:“交给你了……”
天阳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带着这三人处理鹿皮和鹿肉。
三兄弟的名字叫羊大,羊二,羊三,一个比一个长得辣眼睛,但好歹是常做这事的,动作还算麻利。
羊二见容月去了远处,神秘兮兮地问天阳:“那个月祭祀,是你的人吗?”
天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羊二一拍大腿:“哥,牛逼啊!这么傲的都能搞到手……只是他是不是太傲了啊?都踩你头上了……”
羊三附和道:“对啊,祭祀再怎么厉害,嫁了人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得好好把着点儿,别风头都让他出了,那以后别人怎么尊敬你啊?”
天阳笑了一声:“有道理。”
羊羊三兄弟自觉说动了这位“祭祀背后的男人”,互相使了眼色,觉得自己似乎干成了一件大事。
鹿肉被骨刀分成小块,用大叶子包好。剥下来的鹿皮暂时还没办法处理,天阳让羊大他们去湖边先清洗一下,免得血腥味引来什么不该来的。
天阳回到他们的帐子前,篝火熊熊燃烧。容月正抱着膝盖假寐,听到脚步声,眼睛也不睁地问:“怎么样?”
天阳嗯了一声:“勉强能用,再调教调教。倒是另一个。”
容月睁眼,看着天阳一边将肉块分开摆着石头上烘干,一边说道:“那个没受伤的男人,一直在人群边缘盯着我们看。”
“有恶意?”
“也许。”
容月知道这个队伍里肯定不会成分纯正,倒也没有多失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他们要做什么。我虚弱期过去了,也有自保之力,你和越冬保护好露水和二狗。”
话音刚落,越冬和露水就兴奋地举着一块大石狂奔过来,场面喜气洋洋!
“天阳!阿嫂!你们看我们搞了个什么!”
大石头约有两人环抱大小,中间有个天然的凹陷。
“石锅?”容月感兴趣地凑过去:“是不是浅了一点。”
“小事儿!”越冬将石头架在地上,抬手酝酿了一会儿,重重击出一掌!
那浅浅的凹陷从中间咔咔裂出无数道裂痕,越冬把大石倒过来拍了拍底部,哗啦啦的碎石倒在地上。
容月围着大石锅转了一圈:“本事蛮大,我们有锅了!”
之前他们做捻子汤,用的是露水随身带的陶罐,但那毕竟太小了,想暂时解决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锅还是很有必要的。
况且哪怕只用来烧烧水也是好的,不少人受伤后伤口一直没有擦洗,虽然这里的人不觉得湖里不干净,但容月不会让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