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泽听见宫中来人时,也是暗暗心惊。这意味着,穆承浚要对他下手了。他身边有宁王府的人到是不怕,可他一旦先动了手,便成了抗旨,想必穆承浚也是巴不得他如此的。
王拂海假模假样地笑道:“宁王殿下,皇上正在宫中设宴,这几日殿下告假,皇上甚是想念,特意叫老奴来请殿下过去。”
穆承泽的唇角讥诮地弯了弯,穆子越会想念他,那才有鬼,嘴上却与王拂海周旋道:“王公公辛苦。父皇既然有令,本王怎敢不从,王公公请稍候片刻,本王换件衣服就来。”
王拂海是巴不得宁王立即动身的,可他既以宫宴为借口,宁王要换衣也是应当,只得先在府外候着了。
穆承泽换衣之时已想出了应急之策,他先令铭心带人去与云曦汇合,又令刻骨赶往刑部,他本就有意调刑部的人相助,只道接了密报,皇城有暴徒作乱,需调派刑部人手捉拿暴徒,维持皇城秩序,倒也说得过去,估计这一下,传给刑部的口信得变变了。
穆承泽故意拖了又拖,估摸着一炷香的时间已到,这才与焦躁不安的王拂海一起回宫。穆承浚没有足以遍布皇城的人手,既然派了王拂海来,颇有几分请君入瓮的意思,应不会在半道截杀他,若皇帝亲信都随时亮剑杀人,便相当于主动告诉世人,皇宫这是出了大事,穆承浚还不至于这般想不开。故而他先假意顺从,暂时不会有生命之危,真要对他下手,应是在他进了宫门之后。
他走得不慌不忙,王拂海心急如焚,几次催促,穆承泽反正也听不见。他身边刚巧带了个叫夜合的机灵侍卫,替他言道:“殿下这些日子告假,原是身子不适,这才好了一些,太医说了,仍不可行太快。”
王拂海为了大局,不得不忍气吞声,试探地道:“不若让老奴为宁王殿下叫一顶轿子?”
王拂海本是坐了轿子舒舒服服来的,因宁王一开始未乘轿,王拂海也没敢坐。
夜合信口胡诌:“不可。轿子一颠一颠的,会把殿下晃到,殿下平时都是骑马的。”
王拂海朝天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没把宁王殿下的马牵过来?”
“王公公。”夜合露出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神情:“殿下才大安,轿子都坐不得,哪能骑马啊。”
王拂海气结!
穆承泽随夜合胡说八道,不时留意着路上的动静,估算铭心与刻骨的脚程,忽然前头王拂海的人停住了,原是被人挡住了去路。
来者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的将军,长身玉立,身上银甲闪闪发亮,犹如天神一般,看得穆承泽心中一动。
竟然是骁勇将军!王拂海硬着头皮道:“将军大人这是何意?”
云曦扬了扬唇,朝穆承泽递了个眼色过去:“听闻有人欲对宁王殿下不轨,特来助宁王殿下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