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越在祠堂中央来回踱着步,不时抬头,凝望着供奉在将军府祠堂中的几座牌位。
荣安、陈嫔,还有被黑纱遮挡住的另一位。
“父皇,没想到陈嫔娘娘也在。”
穆承浚勾唇,这显然是为了宁王所设,待会儿宁王也就不能推说不知情了。
穆子越的目光在陈嫔牌位上略停了一下,他对陈嫔本人早没什么印象了,之所以记得这个名号,皆是因德慧太子之死,因宁王对他的冷漠。至于陈嫔牌位前供的短剑穆子越倒认得,那是他多年前赏给宁王的凌云剑。
宁王居然拿御赐之剑供奉一个嫔,穆子越心中不喜,但对于宁王来说,这是对生母的孝心,挑不出错。
穆子越再看向长公主牌位,这一回,他的目光久久都未移开。
良久,穆子越转过身去,道:“承浚,你去把黑纱揭下来。”
穆承浚正要应下,云曦与穆承泽已双双迈入祠堂。
云曦急道:“皇上,我娘说过这牌位上的纱不能揭!”
“哦?”穆子越看都未看他一眼,淡淡地道:“朕乃一国之君,天下都是朕的,莫非在你这将军府,连面小小的牌位都看不得了?还是说,云曦,这牌位藏着什么秘密,你不想让朕看见?”
云曦经这一路已想好了,最坏不过是李伯并未说谎,皇帝既想对他下手,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四周暗卫与宫廷侍卫皆在,一旦动起武将军府众人都要遭殃,但他也绝不能束手就擒,不若到时挟持四皇子,大庭广众之下说清楚这一切与其他人无关,再行离开,这样便不会拖累阿泽他们。官位不官位早无所谓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按他的身手,再偷偷潜回皇城并不难。
哪怕之前曾乱了心神,眼下也必须冷静下来,皇帝、四皇子,都巴不得他与宁王出错,既然最坏的情形都有了应对,还有何可怕?
云曦一反常态,颇硬气地道:“没有。皇上多虑了。”
穆承泽从容不迫地道:“表哥只是在转述长公主训诫,倒是父皇与四皇兄,怎会突然想起到将军府祠堂来的?”
宁王一向会给穆子越添堵,穆子越不欲理睬,穆承浚温声道:“说来话长,我府上的下人,无意间捉到了几个盗贼,他们供述,以前在骁勇将军府行窃时,不慎误入祠堂,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我不敢擅自做主,便报于父皇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