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月白气笑了,把烟头握在手里,说道:“你还真是和以前一点都没变。”
“你以前也不抽烟啊。”顾以声小声嘀咕道。
“你还记得以前呢?”
顾以声自讨没趣地撇撇嘴,说道:“一码归一码,今天的事还是要谢谢你。”
邱月白无奈地笑了下,趁顾以声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眼疾手快地掐了一把他的脸,接着收回手,心满意足地说道:“行了,回去吃饭吧。”
顾以声捂着脸颊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跑回去了。
……
今天还剩一场夜戏,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时,灯光摄影也已就位,顾以声在导演指定好的位置席地而坐,神色冷淡地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他穿的那身衣服,在月色下像是铺满了闪烁的星子,曾有人说南雪的祖母是海上的鲛人,生下南雪的父亲后留下一颗鲛珠消失在海上,那颗鲛珠在江湖人口中能活死人、肉白骨,能指引拥有它的人获得深藏在大海的宝藏。
江湖本就爱相信无稽之谈,那些有心之人想要鲛珠,先要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怀璧其罪,于是在那些口中南雪父母便成了无恶不作的魔教,那些所谓的正道之人对他们大张挞伐,想要逼迫他们交出鲛珠。
鲛珠。
南雪冷笑一声,他每每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放的都是他的父亲倒在血泊里的样子,还有他母亲对他饱含无数不甘与不舍的最后一眼。
“教主。”君是枚抱着披风从南雪身后慢慢走过来。
南雪不看他:“你来做什么?”
君是枚将手中的披风抖开,蹲下来,轻轻披到南雪肩上,说道:“夜里风凉。”
南雪任他动作,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君是枚的呼吸不由得放轻了……南雪是这样信任他,愿意将自己的弱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眼中,而他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南雪掌握在手中。
南雪忽然说道:“我幼时最怕黑,娘亲便在山庄里点满灯火,夜晚也如同白昼。”
君是枚静静地听着,南雪又嗤笑道:“如今躲在这山谷里,别说夜晚了,白日也要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寻到。”
“我……”君是枚说道:“属下巡逻的时候,曾见到一群萤火虫,教主可要去看?”
南雪摇头,向后靠了靠,倚在君是枚的肩膀上:“不了,我不喜欢转瞬即逝的东西。”
许是南雪的神情是少有的脆弱,也许是南雪无意中透露的无助让他有些飘飘然,君是枚的心中涌上一股冲动,他轻轻拥住南雪,开口道:“总有一天,我会让这山谷灯火长明……相信我,教主。”
南雪既没有去问君是枚一个侍卫哪里来的豪情壮志,也没有问君是枚该如果实现这个理想,他只是拉住了君是枚的左手,细细摸揣着,说道:“那你可要牢牢记住了。”
……
拍完这幕,顾以声感叹道:“这时候君是枚心里想的还是杀人夺珠吧,还装的这么柔情蜜意,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谢遇臻:“……”
谢遇臻:“可是南雪对君是枚也不是真感情吧……”
顾以声白他一眼:“你都要杀我全家了,还不让我骗骗你?”
谢遇臻手足无措地说道:“我没有……”
顾以声被他逗的哈哈大笑。
“顾以声。”邱月白面色不善地远远冲他招手道:“过来。”
顾以声冲谢遇臻吐吐舌头,小跑到邱月白面前问道:“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