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脸色刷地沉下去,一个个脚步微错,就要拔刀戒备。
却只见那人——的确一脚踏上水面——却是扑通一声落进了水塘中,溅起一大蓬水花,不见了人影。
顾非敌豁然起身,皱紧眉头看向水塘中起伏的波纹。
许久,不见人冒头。
水塘边几匹马被刚才那不速之客吓了一跳,离开些许。此时见水面渐渐平静,它们又三三两两走向水边,低头试探着继续喝水。
突然,一道人影从岸边冒头,裹挟着水花,大叫一声,将几匹马吓得唏律律一阵哀嚎,扭头就跑。
侍卫们赶紧分出几人上前拦马,以防它们带着干粮和行囊跑丢。
顾非敌:……
徐云展:……
宿殃吓乱了马队,面色很得意。
他抬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拢至脑后,抱臂站在水塘里,勾着嘴唇,冲岸边几人笑道:“中原武林难得有人来荒原做客,你们说,我是不是该设宴款待?我看刚才那几匹马膘肥体壮,想来肉味应当极为鲜美,不如……就用它们设宴,如何?”
——这是剧本里的一句台词,宿殃背起来毫无压力,架子也端得足足的,好一派魔教圣子该有的妖孽模样。
来者不善,顾非敌周围的侍卫立刻拔刀列阵,摆出防卫的姿势。
宿殃不以为意地站在水塘里,嘴角带笑。
岸边水浅,只没到他的腰际,他浑身湿透,却一点也没有落水的狼狈,反倒显出一丝寻常难见的妖冶来。
一头发丝削得很短,被他手指拢向脑后,又落回几缕,滴答着水珠,在他的脸颊脖颈形成道道水痕,反射着阳光,竟极为耀眼。
他微翘的眼角挑着一粒鲜红小痣,唇色嫣然,依然是那张昳丽的脸,却偏偏不显得女气,反而极具攻击性。
徐云展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将视线移开些许,不敢直视宿殃的脸。
顾非敌死死盯着宿殃。
绸巾遮挡了他的头脸,布料的阴影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幽深,看不出其中情绪。
宿殃歪了歪头,心下有些诧异。
这些中原武林来的人竟然没有被激怒?
那他该用什么办法在这水塘边挑衅、打伤、俘虏中原来的侠客,借此引顾非敌前来营救?
直接动手么?
不然……若是这些中原侠客怂了不和他打,那好不容易回到正轨的剧情岂不是又要崩?
还是得挑衅得更过分些才行。
宿殃心里琢磨着,扭头看到岸边那身着月白劲装、气质最像领头人的身边,站着一匹毛色雪白的骏马。
他立刻眉开眼笑道:“这白马好漂亮!一定比刚才那几只蠢马更加美味!不如……”
果然,听到这话,侍卫之中立刻响起一声暴喝:“大胆!你竟敢觊觎少阁——”
“你若喜欢,送你就是。”
顾非敌淡定地打断了侍卫的话。
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