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杉月。”叶斯叫住正转身要走的女孩,抬眸轻声问,“如果小简真出事了,沈霏会怎么样?”
“会比死更难受。”许杉月失神了片刻,“至少在一段时间里,会比死更难受。我不敢去想,霏霏她平时看着很勇敢,但其实也只是一个没经历过生死的小姑娘啊。”
叶斯闻言眼神黯了一下,许杉月回去,他却没动,在暗处看着何修。
何修正在以一种极度不自在但又很真诚的姿势被宋义抱着,且用手摸着宋义的后背,看嘴型还在说着类似“没事不哭”之类哄孩子的话。
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受命运牵绊而不自知地发生着偏移,却只有他跟何修,带着目的而来,努力主宰着各自命运的变化。
他不知道何修为何而来,还有什么遗憾没有弥补。但刚才看沈霏的样子,却突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如果自己半年后没了,会对何修带来什么伤害。
他挺难想象何修陷入抑郁是什么样,这个词与学神天生不搭,强行搭在一起,会让他的心像被挖走一块那么痛。
但他是要和何修在一起的,决定了拉起手,就绝对不会松开。
叶斯深吸一口气,掀动衬衫迫使自己排空思绪。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响了一声,不远处的人全都看过去,他一个激灵回过头,发现是抢救的灯灭了。
心脏几乎停跳一秒钟后,大门洞然打开。
先出来的是病床,叶斯猛地一眼看过去,没盖白布,人好端端地躺在上面,顿时松了口气。
然后他才颤抖着仔细看一眼病床。其实还算简单,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戴着面罩插满管子,只是小简闭着眼,脸色惨白得都有些透明了。
一个个子不矮的男生,竟然会给人一种小婴儿般的脆弱感。
老马跟胡秀杰看了两眼,立刻上前去跟大夫沟通。叶斯和何修也跟了过去。
“目前病患基本体征稳定住了。”大夫拉下口罩,“脏器没受损害,我们推测他只有右胯骨以下的部位直接受力。右大腿干骨骨折,左小臂拉伤,手腕挫伤,都是倒地支撑引起的。病患体质很差,所以一开始失血休克格外凶猛。家属什么时候能到?”
“再过三四个小时,他们开车过来。”老马的表情明显有些激动,“确认内脏没有问题吗?”
大夫稳重点头,“没问题的。”
胡秀杰喜极而泣,两只手捂住鼻子和嘴哽咽了一声,颤声道:“太好了。”
叶斯一颗心猛地落回该在的地方,用力闭了闭眼,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从看到手术灯灭到现在,不过一分钟,他却全身都被汗泡透了。
何修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后背顺了顺,滑下来自然而然地攥住他的手,拉到自己后背去捏了捏。
没事啦。何修用口型对他说,叶卡丘和他的小伙伴都好好的。
叶斯目光定格在何修的嘴唇上。不知是不是输血的缘故,嘴唇有些苍白干裂,像沙滩上一尾搁浅挣扎的鱼,让人想要掬起一捧清水细细地淋上去。
叶斯很想咬一口。或者,用牙齿碰一碰也好。
何修扬起唇角,拉着他的手往后比了一下,示意他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午夜十二点,两蛋相互搀扶着出现在蛋舍门口。
我去,我们终于回来了,惨蛋气喘吁吁道。
终于回来了,佛蛋拉紧惨蛋的手,终于回家了。
还是蛋舍好啊,惨蛋叹口气,敲键盘的呢?
你听。佛蛋指了指小木屋,还在敲键盘,也没说出来迎接我们。
那明早再去打招呼吧。惨蛋打个哈欠,我要困成鸡蛋糕了。
辛苦了。佛蛋拉着他的手,走,回蛋窝。
回!惨蛋用力点头。
五分钟后,蛋窝里wow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