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了眼,那个文艺老头居然是导演?这……这开什么国际玩笑呢?我立刻回想起当天商昕看上去就很诡异的脸色,还问了那种问题。天,我居然后知后觉的就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一来,我岂非严重的得罪了导演?我囧了脸,这戏还没开拍呢,我就得罪导演了?还让不让人活啊?该死的商昕,他那时候就不会提醒一声么?
我窒了一下,随即就想起商昕是沁孜的经纪人,我和他非亲非故的,他凭什么帮我啊?而且我看当时他就是故意没和我说!让我得罪导演……该死的商昕!我有点欲哭无泪,额头上都汗渍渍的。
就在这时候,我看见刚站着那老头的地方,又走出一个人。正是我不停咒骂着的商昕。要不是甄选就在眼前,我真能冲上去狠狠咬他几口。可这时候,我只能喘着大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眼神死死盯着商昕,就好像他是只濒死的兔子,而我就是头狼。
我就看着商昕似乎眼尾都没瞄过我一眼的从我眼前施施然走过,停在了沁孜身边。沁孜笑的像朵喇叭花似的,就冲着商昕不停的说着什么。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商昕侧脸的表情,可是那种犹带宠溺的笑容,已经让我很不是滋味了。换了以前,商昕怎么就不是这样的呢?我又郁闷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台上已经坐好了制片人、导演、原著作家、好几个挺有名的艺术家。然后一个西装领带的人站在台前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之后,就宣布甄选开始。
选择的情节是主角对着男配一号哥哥说的一段堪称冷酷至极的话。表现的是一个超级单纯的男一号,因为男配一号做的事而伤心欲绝之下,说出的违心却又带着真意的话。我在心里想,这伙甄选的人还真是会挑情节。这种矛盾至极的表情,根本就很难表现出来。
如果不了解剧本,就通过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又怎么可能让一个演员迅速的入戏呢?我撇了撇嘴,这朝代当个戏子意义和过去不同,但是要求却比以前高多了。
剧组给了我们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然后就开始一个个的叫号。我看着前面几个都是演了一半就卡了,还有不少怎么都找不对感觉。我看着就想笑。有必要那么紧张么?其中一个脸色都发白,念个台词居然还带颤音的。想想本王爷什么场面没见过,就这点还用紧张?我不禁意的又扫了眼沁孜,却发现他两眼冒光,不见丝毫的紧张情绪,显得胸有成竹似的。见我望过来,居然还冲着我笑了笑。接着就见他亲密的拉着一旁商昕的手臂,凑过去说话。
那个商昕就好像听的很开心似的,又是很自然的伸手拍了拍沁孜的脸。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的就觉得很不舒服,咬牙切齿的。而这时,剧组叫到了我的号。我因为出神,所以竟没听见。连叫了我两遍,一旁的花儿才推了我一把,把我推醒了。我吓了一跳,怎么那么快?我看了眼之前的两个演员,其中一个竟然脸色泛白的被人扶着走了。不是吧?
我急急站了起来,岂知刚一站就眼前发昏。糟了,我竟忘了我还病着呢?!我忙一把抓扶住了花儿,昏昏沉沉的就答了一句:“等会,我就过来!”
话音一落,四下就一片窃窃私语的。什么“甄选还耍大牌呢?”“胆子不小啊”等等之类的声音传到我耳里。我就急了,我是不舒服!哪里耍大牌了?太过分了吧?而且我都得罪导演了,这些混蛋也没必要这么落井下石吧?我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但身体的不舒服还是存在着,从胃部和腹部传出的一种明显的痛。我深吸了口气,压下那种感觉,推开花儿,大步走向甄选的舞台。
这次甄选对我有多重要我很清楚。所以我绝对不能弄砸。但在走上甄选台的时候,我已经把那个念头抛开到了脑后。既然是演戏,那么我就必须成为那个要演的人。忘记自己是谁。所以当我站在那里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了那个人。
我用纯真的眼神扫了一眼四周,然后我的眼神变了,一种悲伤欲绝透过我的双眼流露,周围的人已经看不见,我站在那里,就好像站在场景里,四处都是战争后的残迹,被破坏的绿色,死伤的动物,而眼前站着的却是我的哥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痛心之后是什么?是绝望……绝望之后呢?恨,一种无法言述的恨升起。
台词就像流水一样宣泄而出,我在嘶声的呐喊着。“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你不是这种人!你太让我失望!哥哥!不,从今天起……我们是敌人!”心痛欲绝,在喊出那一句之后,我发现我再也念不下去。感情发乎自然的停顿。这就是弟弟对哥哥的感情么?
我有了一瞬迷惑,不,不会的,我们怎么可能会是敌人?我们是……是……
“不,不要走……”我喃喃的说了一句,却忽然惊觉,这句不是台词……我愣住了。这种事对我而言还是第一次,说错台词?可为什么我感觉这里就应该要有这句呢?弟弟对哥哥的感情,绝对不是单纯的“我们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