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说完福了福身子,全了礼数,这才出了营帐。

营帐里还特意备了一张床,镖师们是没有床的,而闲梦琪这个小姐使用的床褥他们再用不合适,想来这张床是那些热情的镖师们赶时间做出来的。

淮之恒与郑澈和衣倒在床上,面面相觑。

郑澈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淮之恒取笑道:“阿澈,可是不愿与我同床而卧?”

“不是不是,就是有些不习惯而已。”郑澈素来英挺的眉头耷拉下来,“虽然我与爷爷同住,但我自小就被爷爷要求,男子汉大丈夫,睡觉怎么能够让人陪着。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的。”

淮之恒勾起嘴角:“便是陪着了,又能如何?”

郑澈嗫嚅着:“好像……也不能如何……”

“那阿澈离我隔得这般远作甚?”淮之恒拉起郑澈地手,“阿澈可听说过抵足而眠的故事?”

郑澈觉得手拉手的姿势没什么不对,因为他们经常这样:“没有。”

“有两个年轻的小伙,他们关系亲厚。一日冬天,一个小伙家中的柴火不够了,他不愿去问另一个小伙借,可知是为何?”

郑澈想了想:“他怕另一个小伙子借了他后,柴火也不够了。”

淮之恒笑着说:“对啊,所以他便没提这事儿,自己缩在被窝里避寒。可另一个小伙子担心他柴火不够,便过来询问,待见到眼前场景时,又是感动又是生气。拉着他回了家,和他一同躺在床上避寒,两人手拉这手,腿并着腿,这寒冷的冬天便是这么过了。”

“在床上,那小伙说了一句话,‘你若是冻死,怎能容我一人独活?’。自此,两人每一个寒冬都一起渡过。”

淮之恒眼神真挚,嘴角挂着醉人的笑意:“他们之间的感情,便是这般令人动容。”

郑澈眨眼,说了一句令淮之恒很崩溃的话:

“可是现在又不是冬天。”

这块骨头还挺硬!难啃!

淮之恒眸色沉了沉,语气也带上了伤心:“难道……只是这般,阿澈连与我抵足而眠都做不到吗?我何曾与他人同塌,只有阿澈一人。阿澈竟是连与我同睡都不肯?”

郑澈见自己的话竟然惹得朋友如此难过,什么也不敢多说了:“我没说不肯,你别不高兴好不好?”

“那阿澈可否最后答应我一件事?”淮之恒捏着郑澈的手紧了紧。

“从今以后,也只有我可以与阿澈同塌而卧,抵足而眠,其他人都不许,可不可以?”

“谁都不可以吗?”郑澈懵懂地反问。

淮之恒的声音又是难过起来,这次还带上了嘶哑,简直是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完美的影帝级别表演:“阿澈,你我相处多日,我引你为至交好友,大大小小不知多少次共同战斗,难道你连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

郑澈最看不得淮之恒伤心,当下反思起来:恒对自己这么好,连爷爷很多时候都凶巴巴的!只有恒一直都这么温柔,自己居然连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对方,真是……太坏了!

“对不起,恒。我答应你,以后不和其他人同塌而卧,抵足而眠,只与恒一起。”郑澈歉疚地说。

淮之恒声音低沉:“既然说好了,那么我们谁都不能反悔哦。”

“我郑澈顶天立地,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听着郑澈如此“仗义”,几乎要喊出来的声音,淮之恒总算是闷闷地笑了:“阿澈,那么我们睡觉吧,我知你机警,睡眠浅,不若你今晚可睡得沉一点,我来守着你,可好?”

郑澈犹豫:“这……爷爷说……”在外面无论何时都要保持警戒。

“我知你爷爷说,在外面无论何时都要保持警戒。但是在我身边,在我怀里,难道还算是外面不成?就算是圣人的话,也能有多种解释。你爷爷的意思,是让你不要在不该安心的地方安心,不是吗?”淮之恒分析得紧紧有条。

郑澈思忖一番,觉得淮之恒的话很有道理:“那样你今晚不就不能好好休息了吗?”

“我看着你睡觉,自己便如同做了个美梦般,感觉惬意,第二天自然是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那好吧,我要睡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