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楚天阔受伤回了烟波庄疗伤,伤愈后提前来了金川,也让手底下的人在周边搜过,没再发现苗不休的踪迹,以为他是躲进了陈家。
可他若想继续研究蛊毒,陈家毕竟没有那么大的空间,也不够隐秘,因此苗不休肯定会再寻个合适的地方。
却不想他们四处寻找不得,竟是被这汉子找着了。
也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汉子继续解释道:“毒圣现身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去山谷膜拜的人很多,其中有个会奇门遁甲的,和我们一道误打误撞到了一个山崖底下,闯进了一个阵法当中,他解了阵法,我们就到了一片林子外头。”
“我那使毒的兄弟闻出来有毒物的味道,只是林子里是一片毒瘴,我那兄弟自然比不得毒圣,解不开那毒瘴,我们便没有进去,但他基本可以肯定,毒圣兴许就在那一片毒瘴之后。”
汉子说完,又是一阵惋惜:“可惜没能进去一睹毒圣真容,不过我也是佩服,毒圣的手段果然不同凡响。”
陈湮看向楚天阔,知道对方也有进去探探究竟的心思,想了想,对汉子说道:“我有个师父,在药理上很有研究,他应该有法子对付那片毒瘴。等我把这事跟他说说,让他带我们去看看,如何?”
汉子很高兴,忙道:“好啊,何时去?”
楚天阔道:“明天英雄宴第一天,各路英雄必然都要到场,我们不便离开,不如过两天。”
过两天陈珺忙于英雄宴的事情,想必无暇顾及其他,他们正好溜出去瞧瞧。
汉子自然没意见,双方约定第三日午后去山庄东边的飞花台见面。
等汉子一行人走远了,陈湮便道:“我们赶紧去告诉闵先生。”
两个人直奔小屋,还没进去,正好撞见闵不归从外面回来。
等陈湮把从汉子那儿听来的消息说了,闵不归没怎么惊讶,道:“我大概也听说了,今天下午去大厅用饭的时候有人正在讨论这事。”
幸好陈湮嘱咐汉子暂时别把他们有办法穿过毒瘴的事说出去,否则一旦传开,苗不休那边听见风声,必定会事先逃走。
等到要去的那天再临时叫上人,打他个措手不及。有众多江湖人亲眼目睹,苗不休拿人做实验的事必定瞒不住,到时候人人得而诛之,他恐怕就逃不掉了。
闵不归眼中泛起冷冷的杀意,道:“这一次,我看他还往哪里逃。”
第二天一大早,天微明时,陈湮是被一阵钟声吵醒的。
这会儿时辰尚早,楚天阔难得地也还没起。陈湮发现自己又滚到人家怀里了,觉得实在暖和,就舍不得起来,闭上眼睛准备再眯一会儿。
楚天阔显然也听见了钟声,知道这是宣告英雄宴马上就要开始,立刻翻身起来。不过他动作很轻,把陈湮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挪开后,悄声下了床。
外面的人听见轻微的响动,等楚天阔开了门,便把热水送了进来。
陈湮假装才醒,裹着被子坐起来,打着哈欠道:“怎么这么早?”
楚天阔道:“我习惯早起练一套剑法,之前在客栈没地方,如今不能再落下。你再睡会儿吧,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陈湮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了几分,道:“不睡了,不如我起来看你练剑,也欣赏一下楚大侠的英姿。”
楚天阔笑了一声,把帕子从热水里捞起来,拧了水,扔在陈湮脸上,道:“那就洗把脸出来吧。”
小院外面是一片空地,靠近山庄低矮的围墙,墙根底下长着一株梅树,如今稀稀疏疏开着几朵红花,倒也算是一景。
阿墨早被楚天阔嘱咐过,便在空地旁的石椅上铺了软垫,又捧了热茶和一盘点心,让陈湮坐着边吃边看。
楚天阔起了个势,招式渐渐快了起来。
剑身在空中晃出一片虚影,却没有一点声音,整个过程中,除了楚天阔脚踩在枯叶上的声音外,便只有清晨的风声。
这些剑招在与人对决时都足以杀人于无形,但此刻花瓣飘飞,衣袂翩然,反倒让人觉得姿势优美,令人赏心悦目。
即使是剑法,陈湮也觉得当得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八个字,忍不住鼓掌叫好。
楚天阔身形极快,一百一十八式剑招很快就练完一遍,听见陈湮叫好,便收了剑,问他:“哪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