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疋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陈湮耸耸肩,表示自己是误打误撞。
暗格里除了一张折起来的纸没有别的,林疋打开来默默看完一遍,皱眉道:“这是一张治疗心症的药方。”
陈湮凑过去一看,发现上面的字自己只认得零星几个,便道:“怎么的,这陈家的人有病?”
林疋却摇头道:“不对,这上面的剂量不对。”
他指着其中两味药道,“我母亲就有心症,常年吃药,所以这单子我认得。可这两味药比正常剂量多出许多,长久吃下去恐反伤心脉。”
陈湮“嗯”了一声,道:“那看来不只有病,还病得不轻,不光心脏有病,脑子也有病,这不是慢性自杀嘛。”
林疋无奈道:“哪有人自己给自己煮毒药吃。这么一张方子放在暗格里,需要用药的人必定至关重要。”
陈湮挠挠头道:“现在怎么办,我看这书房里也找不到别的线索了。”
林疋点头道:“先回去吧,我再找人查查药方的事,至少我们知道廖大金死在谁的手里,也知道是谁负责动的手,或许我们该去顾家走一趟,没有别的办法的话,少不得要动武了。”
陈湮看他神色坚毅,不禁为之一动,竖起大拇指道:“爽快!”
说完昂首阔步往窗户边走,准备离开,结果成功地碰倒了旁边桌子上的一个青花瓷瓶。
瓶子碎裂的清脆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立刻惊动了正走到这边的巡夜人。火把一时照亮了整个院子,有人大呵:“什么人?”
陈湮一脸歉意地看着林疋:“sorry啊。”
林疋叹了口气,抓着他跳出窗户。
宅子里的护卫训练有素,早就把书房团团围住。
看来一战已不可免,林疋把陈湮护在身后,拔|出了手里长剑。
“你是何人,潜入陈宅干什么?”护卫首领警惕地盯着林疋的动作。
林疋扭头低声对陈湮道:“跟紧我。”说完,长剑以迅雷之势刺出。
护卫首领没料到他直接动手,一时措手不及,连连往后退去。
护卫们赶紧围上来,兵器相交声刺破了宁静的夜色。
陈湮胆战心惊地紧紧抓住林疋的衣服,弯腰低头躲避着在他头上交错兵刃,同时暗中打量着周遭的形势,却没想到遮脸的布一时松动掉了下来。
在人群外围长廊的暗角处,一个仆人提了灯笼站在那儿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在他旁边,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衣衫华贵,气度不凡。
狭长的眼睛里闪着狡诈的光,嘴角勾起的弧度透着一股阴狠。
陈湮忍不住一个激灵,胸中如巨浪翻涌,一股莫名的情绪直冲头顶,是仇恨、耻辱亦或是绝望,陈湮分辨不清,只感觉那个年轻人,是他此生悲剧的源头。
首领在一旁瞧得真切,知道陈湮是个不会功夫的,觑着一个空冲上去,朝着陈湮的腰窝就是一脚。
陈湮被踹飞出去五米远,滚进草丛里,正疼得龇牙咧嘴,忽然从暗处伸出一双手来,挟住他往后一拖,进了一间漆黑的屋子。
林疋见陈湮受伤,脸色一变,手上的招式便乱了。
首领正得意,想要冲过去抓住陈湮要挟林疋,可护卫们好不容易缠住林疋,等他过去一看,哪儿还有人影。
林疋不愿轻易在这里动人命,免得招来更多的注意,因此手下一直留情。
正为陈湮担忧不已时,却听见首领愤怒的大喊:“人呢?”
他扭头去看,一时错了神,身后两把长刀直直朝他劈砍下来,利刃已近脖颈,忽然就往旁边偏了去,再看两个持刀人,均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