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人,他踢起皮球来是游刃有余。
宁缘在沙发上坐下了,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为什么决定和灵霄结婚呢?”她像个面试官一样严酷地问。
他拿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上融化的雪糕,慢吞吞说:“您不是说了么,旧情复燃。”
她开始挑漏洞——
“分手之后,你们从未联系过,包括灵霄与你入职同一家公司。你们的接触只有这几天而已。”
“闪婚很正常。”他说。
“为什么闪婚?”
看来宁家并不满意他这个结婚对象。
可那又怎样?
只要宁灵霄执意与他结婚,他会像嵌在广场上的水泥雕像一样立场坚定。
“我不知道你们打算听什么答案,但是在那次偶遇之后,我发现还是喜欢他,他对我也一样。”他拈着指尖乳白的痕迹,低声说,“从前是我年少轻狂做了错事,伤害了很多人,他长大了,我也是个成年人了。灵霄选择原谅我,打算和我重修于好,我为什么不答应?”
她依然笑着:“六年前你欺瞒灵霄谈恋爱,只是为了让你的生活越轨……现在就是真情实意了吗?”
“灵霄比你清楚,不是吗?他二十多岁了,有能力知道他在做什么吧。”
宁缘:“你在补偿他,你在弥补过错。”
“我喜欢他,从前现在都是。”
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无处遁形,口不择言。他的失落自卑敏感脆弱谎言好像显微镜下的放大样本,被微笑着漠然审视。他喃喃又重复了一遍:“现在也是。”
“我该走了,谢谢你的配合。”宁缘起身时,冲他扬了扬手机——屏幕上“通话中-弟弟”的字样清晰地落入白星河眼中。
他舌尖发苦,刚刚的奶油雪糕都压不住了。
“我过关了吗?”他问。
她风一样踩着高跟鞋灵巧地踏出门:“我的意见不重要,他喜欢就好。”
白星河送她到门口。
宁缘走了,远处车灯亮了,走下来一个男人。
“对不起,我没拦住她。”
宁灵霄低头道歉的模样也不像少年时的他了,只有一双眼睛是相似的,深刻的神秘的猜不透的,这样聪明的人当年居然会被他攥在手心。
“恋爱让人变得很笨。”白星河忽然感叹。
宁灵霄沉默几秒,换了话题:“你还没睡么?”
“在打游戏。”
“你眼睛不好,少玩一点吧。”
左眼皮被男人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
“已经不疼了,”他拨开宁灵霄的手,“做过手术,没事的。”
宁灵霄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又收回去了:“我后来才知道这件事。”
“就像当时我也不知道你出国了,”白星河说,“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