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来,狐疑道:“你在和谁聊我?”

“我爸。”谢深实话实说。

“聊什么?”

谢父听见了,于是大声问:“他在吗?”

白星河挤上沙发,把耳朵凑过去:“伯父在找我?”

“……对。”

谢深顿感在劫难逃,在心中祈祷父亲不要说什么奇怪的调侃。

“你不是要来乡下吗?现在是旅游的好时候啊。”谢父问白星河。

他很为难且蠢蠢欲动:“我也想去啊,但是……”

“那不就得了,”谢父如此说道,“有什么麻烦让谢深给你解决啊。”

“我……”

就在这个时刻,白星河突然听见了久违的、自己的声音:“好的,我今天就去。我一直想去那里旅游。”

卷毛又出现了!

他后背一凉,惊慌地环顾四周。没有,什么也没有。

谢父:“好啊,我把钥匙准备好,你们玩得开心……”

“谢深,”白星河魂不守舍地挂了电话,“卷毛想去乡下,行吧,我过去看看他想干什么。”

谢深在他眼中看见了类似打游戏被队友挂机时的无能狂怒,暗道不妙:“你……注意身体。”

白星河没有注意谢深又小心翼翼标准喜当爹了,他琢磨着卷毛去乡下的意图。难道是打算抢走他的身体然后逃跑吗?

谢家在乡下有一片宅子。

谢深介绍说:“本来是打算做民宿的,还没开业我爸又不想打理了,一直搁置着。你挑个房间住吧?”

到达乡下已经是傍晚了,晚霞倒了一地,院子里红澄澄的。白星河坐在台阶上沉思,随口说:“不挑,哪儿都行。”

谢深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你一个人住不好吧?”

“那就跟你一起住呗,”白星河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住在哪里,和谁住,“对了,伯父呢?”

“他去找朋友喝酒了。”其实是他不想打扰二人世界。

“哦,”白星河又想起来什么,“樱桃呢?”

谢深笑了笑:“我去洗,等我一会儿。”

白星河一个人留在院子里,孤寂的晚霞笼罩他,在台阶石板拖出一道很长的影子。

他知道这道影子应该被分为两道,喃喃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句话像咒语,他完全没有意料到,卷毛突然出现了。

卷发男人坐在他身边,凝视着天空,像一个旅客,疲惫、欣慰,为一道风景停留。

“喂……”他不满地瞪着卷毛,“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卷毛说,“我的想法很浅显:来乡下。”

“我是问你打算用我的身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