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叫什么?”

“不知道。”

“什么工作、年龄,籍贯?”

“……这个我也不清楚。”

“你的房东只说房子租给你,没提过其他房客。”

……这也太诡异了。

不存在的室友、半夜出门偷婴儿的他……难道是这个房子风水不好,他被魇着了?

白星河心存侥幸,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眼巴巴地询问警察:“真的不是灵异事件,或者……是我梦游了?”

警察:“你有梦游病史?”

“这,我……不清楚,梦游的人也不会知道自己梦游。”白星河在询问者的眼神下渐渐气弱了下去,这样的辩解无力之极,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为什么半夜会去偷小孩?这可是重罪!

警察没说什么,翻开卷子又要问下一个问题了。白星河难受死了,他从来没有经历这种冤屈,平白要背个罪名,鬼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你又不做梦,怎么可能梦游啊。”

啧,为什么警察会知道他做不做梦,而且他本来晚上就爱做梦……

等下。

这声音哪来的,不是警察的声线。

“你这个笨蛋。”

白星河吓得一抖。在他背后多出来一个男人!卷发、高个子,上身是蓝色的衬衣,他脸上表情不怎么耐烦,倦倦的,好像一个疲惫的车间主任,马上要到厂里倒模具了。

“卧槽?你你你你——”白星河险些失声惨叫,整张脸都煞白了。

见鬼了!

不存在的室友!突然出现在警察局!这里阳气这么重,这鬼太厉害了吧??!

“你重点不对啊,傻瓜。”卷毛苦恼地抓搡自己的发梢,无可奈何似的叹一口气,“你都进来了,我能不来救你吗?”

鬼怎么救人啊?

不对,室友为什么要来救他呢?

白星河呆住了:“……你到底是谁?”

他白日见鬼,他反倒忘了自己情况危急还在被问讯。不过屋里的另外两个警察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年轻的那个傻愣着,老一点的警察挑了眉,把笔竖了起来——

新进来这个年轻人,正对着空气咋咋呼呼、自言自语,演戏吗!

这是甩锅室友不成,开始装疯卖傻了?

问讯到一半,突然出了这种状况。老警察经验丰富,默默观察白星河的表演,就差拿个相机留个影了。

“我不是你‘室友’吗?你自己说的。也没错,我就是你‘室友’。”卷毛男抱胸哼了几声,眉目有了异样的神采,这种神态在白星河心中颇为眼熟,却一时联系不上到底是什么。他只好压低了声音提醒卷毛男:“别在这儿发疯啊,警察看得到你吗?”

白星河这才想起来警察了,扭头一看,对面都是“请继续你的表演”的意味深长表情。

这又是什么情况?

“当然看得到,”卷毛男倚着椅子摇晃身体,“好无聊啊,你快点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