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些。”

白星河烦恼地推搡着齐辉,却被按倒在被褥上。

挣不脱也逃不掉,齐辉慢条斯理把他的手腕捆住了。白星河不得不以注视高铁尖叫熊孩子的目光看着对方:“没有用的。”

“你做这些事我也不奇怪,我以为你会改。”

齐辉低声地自言自语,解开新娘身上的红衣。墙壁上挂着鸳鸯戏水的图画,红烛也不知疲倦地冒烟,可房间里却有两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要说这是一对合心合情的夫妻,实在不妥了。

白星河以为自己听懂了,傻笑了一下。

“你怎么跟他说得一样啊。”

本性难移。

坏蛋。

撒谎成性……

白星河有些上头了。初恋的身体,另一个人的脸孔,还有这宛如出轨被抓奸的现场实录——这剧情有点太离谱了,像凭空涌来一个海浪突然把他拍上了渣男聚集沙滩,不过NPC都这么说了:这是你做得出来的事。他不好好当渣男像话吗?

衣裙被扯得破破烂烂的,齐辉在吻他,粗暴没有章法,把他弄得很痛。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依然是怜悯的、发自内心的居高临下,像在可怜这个纸片人。

“我不喜欢你。”

白星河有了发言欲.望。

他一直有话想说,只是没有机会。

“我知道,为什么?”

那双眼熟怪异大蛇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齐辉一副冷峻沉静的神情,说话却有歇斯底里的意味。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一定可以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这是个游戏,全息游戏容易让人产生代入感,但我不是那种分不清现实和虚拟的玩家啊。你是NPC,你是一行复杂数据,你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有……爱我?没有什么用。你发这些疯也徒劳无功。”

如果此时投影任务进度面板,大概这一番话说完数值直接爆表。

“……游戏?”

“对啊,这是个游戏……你可以理解为网游一类的娱乐。你是一个NPC,我和你不一样。我要走了,齐辉。其实我也可以多陪你一会儿,但是……”

“我不明白。”

“反正就是我说的那样,你大概以为我疯了吧。我讨厌这个世界,也讨厌你。”

这个副本和他的过去太像了。

白星河常常因此恍惚自己究竟是谁,他早就不再是可以每天揪着父亲的错处大吵大闹说父亲对不起他的高中生了,最放不下他的外婆也已经离去,就连他的朋友,那些好的坏的狐朋狗友也渐渐消失。一旦与现实对比,他就不喜欢这个副本了。得到了又失去,失而复返,然而一切只是他自己的想象,都是假的。

他把眼睛闭上了。

“那种蠢事做一次就够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再遇见你,你绝对不知道我见到你纹身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以为已经距离过去很远了。”

这些话不是说给齐辉听的,也许对方也意识到这是自言自语,所以无人回答。白星河在男人怀里发抖,天气冷,齐辉身上又不是活人的温度,他絮絮叨叨打颤着说了很多,说他马上就要走了,任务完成就可以跑路,说他这样做不对,但是公司选中他来试验快穿渣男游戏很可能是看透了他的本质凉薄云云。

至于齐辉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从第二天天亮起,白星河再也没有见过除阎王之外的任何人了。他身上破破烂烂的嫁衣被丢到一边,换上了柜子里的新睡衣,他不再出门,因为房门是锁住的,齐辉一天回来三趟,宛如上班打卡,不上床的时候他们也不经常说话,好像从此无话可说了。

这天齐辉又把他唤醒了,在他耳边呢喃:“你也像笼中鸟。”

“我不是鸟,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