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灼猛然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罗元厚的身影撞破房门,跌落在外吐出一口血,方才因为何筝身子出现差错而聚集到门外的贺润等人惊惶跪下。
男人身影闪出,五指成勾,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罗元厚转瞬被他抓在手里。
方天灼冷冷道:“朕告诉你,他便是死,也要死在朕的怀里。”
“陛下!!”贺润猛然叩头,惊惶道:“太医死不足惜,可医术实在难得,如今善首身子虚弱,若没了这研究出圣药的江湖圣手,只怕产子困难啊陛下!”
江显也道:“陛下开恩,太医口不择言,实在该死,可善首无辜,留他一命,或还有用。”
聂英道:“请陛下三思!”
姜复扬抖若筛糠,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跟所有人一起跪着。
罗元厚闭了一下眼睛,脸色惨白,虚弱道:“臣,还有一方。”
方天灼把他丢到了地上:“说。”
“若陛下能让善首宽心,或还有救。”
方天 灼脑中闪过那张从机灵到畏惧再到如今几乎要失去生气的脸,转身重新走到了床前坐下,很久才道:“都退下。”
贺润迅速上前,伸手把罗太医扶了起来,一路回到房间,才道:“神医何苦。”
罗元厚咳了咳,道:“他原本那样鲜活,可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他心中有愧,夜不能寐,原本只想远远的护着他,可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他凋零。
何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屋子换了,他眨了眨眼睛,一扭脸,便发现方天灼正在他跟前坐着:“筝儿醒了,太医开了安胎药,喝点儿。”
他端着碗,轻轻吹了吹,舀起送到他唇边。
何筝乖顺的启唇喝下,望着方天灼,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他疑惑的很,为什么方天灼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唔,上回他吓唬他之后也是这样对他好的,打一巴掌给个枣么?也不对,他这次没凶自己,那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的?
方天灼的心好像被刀穿了一下,他低声道:“筝儿不会有事。”
何筝撑起身体坐了起来,道:“真的不会有事?”
勺子碰着碗壁,方天灼又一次舀起汤药送来,道:“朕保证。”
当年,他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是因为他不够强,可如今,他坐拥天下,武功盖世,若要护谁,自然能护一世。
没有人可以把何善首从他身边夺走,神也不行。
他这样想着,却满心惶恐。筝儿,也会死吗?就像母妃一样,不管怎么唤都不会醒,不会说谎,不会转眼珠,不会一边撒泼一边害怕,永久的失去生气。
不,不会的。他垂下眼睫,又一次对着勺子吹了吹。
何筝被他喂的心情好了点儿,整天给他端茶送水,可算让他伺候自己几次,这大概是他难得的小快乐了。
“我自己来吧。”何筝看他神色郁郁,被喂了几口就自己接了回来,就着碗咕嘟了下去,喝完抹抹嘴,把碗递了过来。
方天灼放回顺意手里的盘子上,伸手要抱他,何筝不高兴给他抱,就装没懂:“我房间为什么换了?”
方天灼皱眉:“过来。”
何筝瞪他一眼,方天灼顿了顿,想抱他的执念太强,自己爬上来把他搂到了怀里,何筝生气的推他,方天灼道:“那个房间坏了。”
“房间怎么会坏?”
方天灼默默搂着他,道:“被人撞坏了。”
“谁敢撞坏我的房间?”何筝皱眉,眼珠忽然落在他脸上,方天灼道:“朕已为你惩罚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