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停了下来,前蹄扒地,委屈的发出长嘶。
何筝愁眉苦脸的在它身上趴了下去,抱住马脖子跟着委屈的哼哼,他这几天就总想见方天灼,可那厮却死活不出现了,他现在就是后悔,那天方天灼问他有什么想头就应该直接说他想带二狗出去学骑马!
罗元厚的安排是让他不慎坠崖,崖下有人接应。这倒是跟何筝的想法不谋而合,毕竟整个天下都是方天灼的,如果他真的舍不得自己这个生育工具,除了死遁之外只怕没有别的方法能逃过他追踪。
何筝想学骑马是为了到时候以防万一,要是方天灼意识到他不是真死,派人来追的时候别人都骑马跑了,他一个人吭哧吭哧迈着双腿夺命狂奔,那跟原地踏步有什么两样。
何筝平时搞大事都是在游戏里面,此刻一下子到了现实,其实心里面满满的都是忐忑,他一边幻想自己跑出去之后的日子,是跟着罗元厚一起悬壶济世呢,还是找个地方种田养老呢,说不定自己还能遇到什么隐士高人学一手好功夫去行侠仗义;一边又不可控制的想自己被抓回来的样子,方天灼可能会把他的手脚全部砍掉,说不定还会将他鼻子割掉眼睛挖出来做成人彘,再或者囚禁着他生孩子,生到差不多的时候就把他砍了……
而后者,真的不只是想想而已,那些都可能成为现实。
何筝心情沉重无比。
方天灼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那天的劲装穿着并未能让他从披泽殿里出去跑马,所以他现在穿的还是日常宽袖,披散的长发之中散落着淡青色的绸带,双手双脚都垂下来,像是搭在马背上的一件人皮一样毫无生气。
他抬手制止了一干下人的通报,抬步绕过去看了看,何筝的脸被挤到变形,正趴在马上昏昏欲睡。
察觉有人靠近,他闷闷的道:“离本大人远点儿。”
小威风耍的倒是习惯的很。
听到的宫人都屏住呼吸,总觉得皇帝陛下随时会弄死他,但出乎意料的,方天灼轻笑了一声。
这声笑成功让何筝从毫无生气的“人皮”瞬间变得鲜活起来,他立刻仰起头:“陛下……”
他撑起身子,翻身下马,高兴道:“陛下您来啦。”
那双眼睛里面的亮起来的光,让方天灼有短瞬的炫目,他定了定神,道:“这般高兴?”
“当然了,我都多久没见陛下了。”何筝难掩激动:“陛下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呀?”
“好。”
何筝跟他一起坐在桌前,忽然觉得有点儿泪目。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深宫怨妇这个词的出现了,就像他现在一样,想要什么东西都得经过方天灼的批准,可你偏偏连他的人都见不到,时间久了,是个人都得生出怨气来。
他殷勤的给方天灼夹菜,随着碗里被叠的满满的,方天灼原本清风朗月的神色也渐渐蒙上一层阴霾,何筝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终于停下来筷子:“陛下最近都在忙什么?”
方天灼淡淡道:“怎么,筝儿也想管管朕的国事?”
何筝愣了一秒,立刻摇头,然后坐回去,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明明刚刚还是挺开心的嘛。
他低下头,前额的小呆毛随着扒拉米饭的动作微微晃动,间或偷偷看他一眼。
方天灼眉头拧起,何筝陡然一惊,吓得被米饭噎到,顺意急忙上前拍他的背,何筝抓着桌子咳的脸颊通红,缓过来的时候眼圈儿都带着水汽,再偷偷瞧过来的眼神,不知怎的就带上了几分勾引的意味。
方天灼眸色转深,将筷子放了下来,站起来跨到了他身边,椅子上的何筝被他一把抱起,转身进了里间。
何筝懵逼。
狗比方天灼,他就知道对方每次找他都是为了那档子事儿!但这还是青天白日啊!!
南门良清退了宫人,关上门站在外面,眼观鼻鼻观心的仰头望着正午的太阳。
“膳”后,何筝皱着脸缩在男人怀里,柔软的发丝被他拂开,听到他问:“有话要说?”
狗比,自己满足了才想起来要满足他,何筝立刻仰起脸,想了好几天的话冲出来:“我想出去学马。”
方天灼修长的手指按在他微肿的唇瓣上,何筝缩了一下,听他淡淡道:“宫里耍不下你?”
何筝想到这几天的骑马的日子就苦的皱起脸:“您觉得我每天骑着那么大的马在院里画圈圈,合适吗?”
方天灼道:“那朕再赏你一匹小马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