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曹飞和许乐第一次坐在了桌子的最中央,面前第一次被倒上了一整杯的白酒,足足三两。用曹玉文的话说,“今天是给你们庆祝,你们坐中间。也都是大人了,该学学喝酒了。这个禁就对你们放开了,不过不要贪杯。”惹得剩下三个小孩一脸羡慕。
酒走了一圈后,已经有点微微发福的杜小伟端着酒杯冲着曹玉文说,“姐夫,这杯酒我敬你。我打心眼里佩服你,无论是乐乐还是飞飞,还有小远,这么多年了,你都一视同仁,把他们培养的这么好,姐夫,一般人做不到啊。我现在只求壮壮能像飞飞和乐乐这么优秀了。”
杜小伟说完,一口就把酒闷了。
他在去年春天结的婚,娶了本地的一个姑娘,是老太太给牵的线。就买了房搬出去住了,年底的时候,生了个胖儿子,如今孩子已经有8个月大了,小名叫壮壮,大名杜翔,特别可爱。
说完,他就回头冲着曹飞和许乐说,“你俩愣着干什么,敬你爸你叔一杯。这些年他容易吗?苗圃如今是好了,可刚出口的时候,多少事啊,为了怕耽误你们学习,脸上连露都露不出来。还有乐乐,你妈和小平可是整整跟着你去了两年半,你仨都不在身边,你不知道你爸有多想,天天抱着曹远睡觉。如今你们出息了,该好好谢谢他了。”
曹玉文听了连忙摆手,“应该的,一家人别来这套,乐乐是我儿子,飞飞是我侄子,我不管着谁……”
他还没说完,许乐拿着酒杯就扑腾一声跪了下来,曹飞就坐在他旁边,一见之下,也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一家人顿时慌了神,黑妹和杜小伟都起来去拉扯,可许乐和曹飞就跟长在了地上似得不肯起来。
曹平小声的问曹远,“三哥,二哥和大哥在干什么?”
已经十岁的曹远认真的回答,“在谢谢小叔和婶子。”
曹平问,“那我们要谢吗?”
曹远说,“今天是大哥和二哥的庆祝会,他们谢吧。咱们记在心里就是了。叔和婶养咱们不容易,咱以后听话,好好学习,跟哥哥似得考好大学,孝敬他们,就是谢他们了。”
曹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旁边的曹佳佳却一直歪着头听着,最后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曹远瞧见她的表情,小大人似得叹了口气,心中暗想,这家伙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瞧着两个人都不肯起来,曹玉文挥了挥手,“别拉了,都是长辈,他们的跪也受的起,乐乐,你说吧。”
许乐举着酒杯说,“爸,这杯酒是我早就想敬给你的了。我谢谢您将我从泥沼中带出来,给我一个温暖的家,让我有了爸妈奶奶,舅舅,和兄弟。谢谢您在飞飞妈去世,我亲妈来闹的时候,没有放弃我,您不知道,我那时候多害怕你们觉得我是扫把星,不带来好事,把我赶走。也没有嫌弃我有心脏病,想法子给我治,爸,谢谢您两年前对我的宽容,给我那么多时间,我知道我现在没法报答您,但我心里都明白。爸,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许乐说完,就把一杯酒整个闷了,然后把酒杯放在了一边,坑坑坑给曹玉文磕了三个头。
一家人早就流泪了,连最不相干的杜小伟的老婆,眼睛都湿润了。老太太抹着泪说,“好好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你什么样,家里人能不知道吗?起来吧,玉文,让孩子起来吧。”
曹玉文却没动,而是看向了曹飞,“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