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会引来十二王朝上,所有参与到这场暗潮的存在的目光。
在神石周边星辰笼罩的时候,地面上木屋之外,长老们联手实施的结界忽然承受了什么恐怖的压力,名为“覆”,形如覆盆的结界之上光芒水纹般剧烈地流动,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百里疏的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结界的颤动越发剧烈。
一名须发皆白的长老低喝一声,一枚黑色棋子从他袖中飞出“嗒”一声落在了结界之上。
一枚,两枚……
或黑或白的棋子,从四面八方飞出,稳稳地落在结界上。最终结界好似棋盘,上面黑白棋子交错分布。
最后一枚黑棋落下的时候,结界的光芒骤然一亮,随后终于稳定了下来。
天空中风云疯狂地涌动,乌云层层,仿佛雷霆将起,骤雨将下。
但是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就在地下苏长肃以鲜血激活的古阵运转的时候,空气一震,低低的嗡鸣过后,天空上的乌云散去,阳光重新倾斜下来,天高云淡,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黑白冷眼局外看,落子何妨问天机。
天机谷的这句话简直就是狗屁。
什么冷眼局外旁观,天机谷的人,本身就是一群妄想欺瞒天机,试图掌握命数的狂徒。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在结界上的黑子白棋光芒逐渐暗淡下去的时候,苏长肃终于从木屋中缓缓走出来了。
他朝着各位长老点了点头。
长老们这才逐一收回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的棋子。比起脸色苍白的苏长肃,这些长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眉眼间都是压不住的疲倦,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要想让他们露出掩盖不住的疲倦已经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蒙蔽天地,不是什么随便能够做的事情。
别看这些长老一个个好端端地站着,但冥冥中的反噬是难以形容地可怕。
长老们已经离开,苏长肃站在原地。
他抬头看着寂寥的天空。
许久,他自言自语:“时间……已经到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苏长肃说不上是喜是悲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背着长弓行走在纪元中的百里疏,为了彻底恢复全部的记忆找到那些为他遗忘的关键,通过神石重返万仙纪元的空间了。的确,在混沌纪元与万仙纪元之中,百里疏近乎奇迹般终结了一位又一位的古帝。
可是如今已经不是混沌纪元,也不是万仙纪元了,曾经行遍大地的古氏十八凋零散落,强盛的那些——那些被称为“魔”的——隐没在黑暗中的对立面。
他们要面对的,要解决的已经截然不同了。
仙门八宗不能将所有的一切寄托在曾经的英雄身上。
所以,哪怕百里疏重归,他们也不能将全部的责任压在这位行走于纪元中的沉默者肩上。
苏长肃走进了明亮却近乎肃杀的阳光中,他穿着白色的长袍,长袍在阳光中雪一样。走远之后,就像他的背影消融进光里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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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唐的都城离安偏南。
其实一开始金唐的都城是偏北的,处于一个离九玄门主宗并不算太远的地方。但后来金唐灵武帝以“距离荒灵王朝太近,久受兽潮与北方蛮族所扰”为缘由,向南迁都。在灵武帝之后,金唐历史上,后续的皇帝也陆陆续续以各种各样的原因,再行迁都。
最终定下的都城离安。
而离安过了溱淮一线,已经属于彻底的南方城池了,距离九玄门主宗也足够遥远。
金唐王朝都城不断南迁,国内经济重心不断南移,引起了苍濮王朝的不满,两个王朝的关系由好转坏。在天佑三年的时候,金唐王朝大兴干戈,试图越过万岭山脉征伐被视为夷族的苍濮。
但是这场浩浩荡荡的兴兵最终宛若儿戏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