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掌门新收的徒弟?”
女子没有理会他的驱逐,靠着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眉微微上扬着。
她口气有些漫不经心,贺擎川有种不被放在眼里的感觉。
“还不快出去,不要让我动手。”
贺擎川怒气冲冲地开口,长剑一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软绵绵,娘么唧唧。”女子嗤笑一声,懒洋洋地站起身,“糟老头的眼光怎么这么糟糕,一个怎天文绉绉的小书生就够无聊了,居然还来了个小炸药桶,本事不高,脾气倒不小。”
说着,女子随手从树上折了一节树枝,松松垮垮地握住手里。
“来来来,动手动手,让我看看你的斤两。”
女子脸上带着散漫的笑意。
贺擎川这段时间习得一套剑法,正觉得自己实力大增,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谁知道他的剑法在这人口里却成了“软绵绵”“娘么唧唧”,气得也不管什么君子风度了——虽然他其实也没有这东西——直接就动手了。
咚。
第一次被踩着背按在地上,发出一身闷响。
“就这样?起来。”
贺擎川脸色通红地爬起来,捡起来剑。
咚。
又是一声闷响。
“长得白白净净,剑法还这么软,你该不会是个姑娘吧?”
不用她说起来,贺擎川就再次抓起了剑。
咚。
“糟老头眼睛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吗?”
咚。
“吃饭了没?”
……
短短的半个时辰,贺擎川以往对“女人”的定义完完全全被推翻了。什么温婉,什么优雅,什么矜持……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女人,说出的话比刀子还锋利,一张嘴比白仓还毒,打起架来完全不管什么“打人不打脸”的不成文习俗。
其口舌之毒,其下手之狠,绝对罕见。
贺擎川那点成为掌门弟子的傲气在短短半个时辰之间,在一次次与厚土接触之间,很快地被磨了个干干净净。血气方刚的愤怒过后,贺擎川清楚地认识到眼前这个用根树枝一次次把自己抽趴在地上的家伙,实力比自己高出老长一大截,完全是猫逗耗子一般。
“起来啊?”
女人在他身边半蹲下来,挑着眉,用树枝戳着他的脸颊。
“我又不是傻子。”
贺擎川有气无力地回答。
他是傲气,又不是没脑子。起来干什么?起来继续给她抽着玩?而且贺擎川也不是没发觉对方下手的时候,是刻意收着。虽然身份不明,但不像什么来历不明的坏人。
“没出息。”
女人扔掉树枝,笑了一声,站起身拔出挂在腰间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