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鹤儿又细声问:“我平时和他关系怎样?”
高碧皓答道:“同朝为官,难免有些意见相抵。”
——明白,就是政敌。尼玛,说不定就是故意迟着不发援兵,等着看我死,然后过来抢功劳。这朔王说他年轻无知,还真不是谣言,居然派政敌来支援政敌,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
贺鹤儿忙摆出一副完全高贵冷艳的样子,坐在了雪狼皮的宝座上,懒洋洋地坐着,任由雪白的长发垂落,与雪狼裘融为一色。
只见那胡步凡将军大步云飞地走进来,说道:“高大人。”
“嗯,”贺鹤儿露出一个冷笑,说,“将军真是姗姗来迟,本座都等得快睡着了。”
胡步凡悠然解释道:“这些天来风雪不断,山路又险阻,因此才阻碍了行军进程。不过,我闻蛮君大人英明神武,实在令人敬佩。也听说了蛮君大人的丰功伟绩了,那北国所谓十万雄狮,在蛮君大人面前简直就不堪一击。”
“那也不是本座一个人的功劳。”贺鹤儿笑了笑,又说,“如果本座一个人就能敌百万雄狮,那大王要你来干什么,遛着玩儿?”
胡步凡脸色一变,显然被气到了。
高碧皓不禁佩服贺鹤儿的演技,果然演得够攻,便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先商议下一步的部署吧。”
胡步凡闻言便道:“如此便是。我们应当乘胜追击,渡江过去,将他们收拾得片甲不留。”
高碧皓却说:“对方阵中也惊现高人,竟可控制风力在鼓掌之中,他们的兵将折损应当也并不多。若是我们渡江的话,对方也必然早有准备,恐怕胜算不大。”
胡步凡骂道:“这儿也轮到你多嘴?黄口小儿,快回你父亲的脚边去!我打仗多过你吃饭,你还敢教训我?”
贺鹤儿便道:“碧皓不是什么黄口小儿,他是我们朔国的水军统领,更在此役中立下大功。只要立功的,都是护国的功臣。我这个人很公道的,有功的就是该赏的,没功劳的只要别犯错,那也可以养着。”
胡步凡被他气得不轻,只冷哼一声,说道:“不知蛮君有什么破敌良策?”
“没有。”贺鹤儿答道。
“什么?”胡步凡愕然道,“没有?”
贺鹤儿答:“是的,这条大江保卫了我们朔国,也一样保护着北国。天险就是天险。我们朔国现在的兵力仍然不足,勉强攻到对岸,即使侥幸破城,也难以守城。我们还没侵略北国的资本,不如先趁着北军受挫,养精蓄锐,以图后事。碧皓,你怎么看?”
高碧皓答道:“末将也是这么认为的。”
胡步凡冷笑道:“好啊,这就是火魔巫祝高蛮君的本领!”说着,胡步凡便拂袖而去。
高碧皓叹道:“胡将军恐怕要擅自过江。”
“让他去。”贺鹤儿道,“反正我也拦不住他的。”
高碧皓又说:“确实,他操练的胡家军都只听他的,若他一意孤行,我们的确无法阻挠。”
贺鹤儿又问道:“对了,他的军队有多少人?”
“大概有三四万。虽然不是十万雄师,但都兵精将勇,不可小觑。”
“我见他这么老还这么嚣张,就知道他的军队很厉害。”贺鹤儿点头。
高碧皓问道:“难道巫祝大人想将军队收为己用?”
“兵不离将啊……”贺鹤儿叹了口气,“军队跟他多年,自然忠诚无比,就算勉强改编了军队,也必然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和士气,此兵不可夺。”
高碧皓道:“大人所言极是,那么现在……”
“现在?”贺鹤儿道,“高碧皓听令。”
“是!”
“马上给我准备,日落之前,”贺鹤儿说,“我要吃上火锅!”
“……”高碧皓愣了愣,道,“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