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子爵再一次道歉后,踹着儿子的屁股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艾伯特先生迎着今夜凉爽的晚风,对依旧沉默的戴维斯先生说。

[今晚真是个美好的夜晚,不是吗?]

如果用成分表来分析布莱克?冯?戴维斯这个人,那么他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由公平和正确组成的。对于他而言,欲望和感情都属于必须缩减的杂质成分,它们只会招来错误和损失。

对别人而言,也许误会了自己的仆人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对戴维斯先生来说,这只能证明一件事——他因一时的愤怒做出了错误判断,这是种彻头彻尾的耻辱。

绅士的教养让他无法对犯下的错误视而不见,所以当送别一结束,戴维斯先生就来到了仆人的卧房。

[很抱歉老爷,这小家伙今晚受到了太多惊吓,它已经睡着了。]

艾尔玛太太引着他看向窗边的床铺。那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把自己裹在羊羔皮里,但是依旧抖个不停,仿佛在梦里也受着寒冷折磨。

[它……怎么那么怕冷?]

[可能因为它没有毛,老爷。对我们来说凉爽的晚风,对它而言就像刀子割一样。]

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艾尔玛太太难受得快哭了。

戴维斯先生皱着眉。[它今晚跳进了喷水池……难道是生病了?]

[我刚才摸过它的头,温度并不高。但是……]

艾尔玛太太没有说出下半句,但是戴维斯先生立刻理解了。他们和它对温度的感知是不同的。就算这小家伙今晚发了烧,他们也无法确定。

[艾尔玛,去请兽医来看看。]

戴维斯先生凝视着露在外头的一小截黑色。心中泛起了阵阵不快。

如果这个“宠物”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而死去……

戴维斯先生望向窗外的黑夜,许久没有开口。

***

第二天早晨,贺容在鸟啼声中醒来,觉得自己的烧退了。艾尔玛太太一见他睁开眼睛,就大声感谢天神保佑。她说昨天半夜兽医都来过了,但是因为他的体质太过特殊不敢随便开药。

[感谢我父!天哪,如果你醒不过来的话……]

艾尔玛太太一向引以为傲的红棕色皮毛都显得无精打采,贺容猜她估计担心得一夜没合眼。他想了想,指了指书桌上的信纸和羽毛笔,让艾尔玛太太拿给他。

“谢谢您。”笔杆很重,贺容写得很慢。“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之前他看过报纸,报上的文字和副本外是一致的,但是贺容不知道自己写下的文字能不能被这个副本的NPC理解。

艾尔玛瞪大了眼睛,宛如看见了神迹。

[天哪,你会写字,]她倒退了一步,[我的天神啊,你真的是上天派下来的使者!]

她大叫着艾伯特先生的名字冲出了房间,贺容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就像有一天家里养的猫突然用键盘打字,换成谁都会很激动。

出人意料的是,不久之后走进房间的不是管家艾伯特,而是戴维斯先生。

对方的身高接近3米,踏进房间后瞬间让这个空间充满压迫感。他带着满身的凛冽和华贵,像位接受了黑夜洗礼的国王。他走到贺容的床边,就这样低头静静俯视着他,贺容也只能默默接受他的检阅。

好一会儿,戴维斯先生开口问道。

[你会写字?]

贺容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早说?]

贺容想了想。提起羽毛笔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