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知道,我不过是个妃子的儿子罢了,既比不得嫡子,又无法与身强体壮的长子相比,自然只能想法子护住自己。只有护住了自己,才能保全我的额娘。”胤祉说着,瞟了胤禛一眼。
陈廷敬大约明白了胤祉的意思,感叹道:“三阿哥至诚至孝,为了荣妃娘娘,倒是不介意忍辱负重,实在可惊可叹得很。”
胤祉微笑道:“只是胤祉虽然有容人之量,却也不能一味受欺,各中心酸,只有自己才能体味得到。”
陈廷敬点头表示明白,本来这皇室之中,就最是藏污纳垢的。皇朝多少辛酸事,大约只有这些身处其中之人,才能真的明白。陈廷敬也是无奈,本来像他这样的外臣,就合该远离皇室争端的。
三阿哥如实相告,反倒是让陈廷敬有些反应不来。看出陈廷敬的为难,胤祉接着道:“倒是叫中堂大人笑话了,各家有各家的难事,胤祉一味同您抱怨,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些。”
陈廷敬松了口气,顺势道:“岂会,正如三阿哥所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恼人之事有之,高兴之事自然也是有的。老夫听闻三阿哥府内新晋的侧福晋,葛尔汉之女有喜了,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啊。”
胤祉瞧了胤禛一眼,见他以喝茶来掩饰烦躁,不禁想笑。强自忍了下来,顺着陈廷敬的话道:“中堂大人见笑了,倒是中堂大人如今儿孙绕膝,大公子家的小子,也该到了娶亲的年纪了,不知道中堂大人中意那家的格格啊?”
提到自己的孙子,陈廷敬老脸笑成了一朵花,摸摸颊边的胡须,笑眯眯地道:“定的是个书香世家的三小姐,他家没人在朝为官,却是带带都考了功名的。这样的人家,想来家教一定是好的,到府内后内宅安宁,也省心不少。”
“中堂大人说的是,大户人家,最忌讳的就是内宅不宁。既是书香门第,想来必是个体贴懂事的,中堂大人有幸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陈廷敬才告辞离去。胤禛有话与胤祉说,自然不会就此离开,与胤祉一同送走了陈廷敬离开,陈廷敬知道四阿哥与三阿哥定是有什么话要说了,自然不会那么没颜色的邀胤禛一同离开了。
送走了陈廷敬,胤祉也不理会胤禛,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胤禛亦步亦趋的跟着,‘砰’的一声,胤禛摸摸自己差点被门撞上的鼻子,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人,明明是这样在意自己的。
胤祉在房内也是烦闷,自软禁家中后,或许更确切的说,是从胤禛府内回来后,他便一直处于这种烦躁当中。他知道自己这样,并不是因为镇日不得出而生出的躁动,而是因为……
其实胤祉早想明白了,自己会突然变得如此,究竟是因为什么。那个自己眼内心内的小孩儿,早就已经长大了,而且彼此之间产生了血缘亲情外,不该有的其他感情。
胤祉并不惧于承认自己的感情,只是或许从前每日都在一起,而且知道胤禛对他感情极深,他便没有刻意的注意过自己的感情。只是不注意,并不代表这种感情没有在暗处发酵。
及至胤祉发现了自己那浓厚的感情,却遭遇到这样的背叛,心内大起大落之下,情绪受到了极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