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奢望改变,也害怕改变,这个孩子现在所依存的也不过是他二叔的那句不会送他走的承诺。
屋里静寂半晌,之后是杨光略带了些低沉的声音,他问:“希言,你觉得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吗?”
没有想像中的发怒,没有严厉的斥责,甚至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也不是冰冷到毫无温度的,这一切,都让杨希言愣了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杨光。只是一眼而已,他看见了那双深邃的仿佛能穿透一切的眼睛,带着的心疼。
他不敢置信着的看着,僵硬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视线不曾偏离半分的紧紧的盯着那双眼睛,唯恐自己看错了分毫。
杨光微微侧了侧头,错开他的视线,目光游离着,没有着落点。
选择始终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唯恐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没有去看对面的孩子,杨光的视线最后落在了那张躺椅上,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把毛毯上的图案割划出明暗不一的几部分。光晕跳动着,看着,也让人觉得温暖。
杨光突然开口,问:“希言,你有没有恨过我?”
眼角的视线里,看到那个孩子摇了摇头。
杨光又问:“为什么?”
一直没有等到杨希言的回答,杨光侧过头来看着他,又问了一遍:“我待你不好,你为什么不恨我?”
没想到杨希言却仍是摇头,他说:“二叔没有对我不好。”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杨光苦笑了一下,说:“如果我待你好,你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杨希言微垂着眼睫,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杨光的问题,却仍是坚持道:“二叔没有对我不好。”
他的话,让杨光沉默了一下。
“希言……”他看着这个与自己纠缠了两世的孩子,坐直身体,带了些慎重的问道:“你明不明白,你的喜欢,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