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居后面有个山洞,就是他们炼银矿的地方,还有专人把守,进进出出都得赤膊脱鞋、穿贴身的裤子。暗卫没能进去看个究竟,但站在洞外,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还能遥遥看见洞里有一大片东西闪着亮亮的光。
“那些都是银子吧……”冉鸣远摸摸下巴,觉得有些心动:“我们带了多少箱子?回去的时候全部装满,给小乖当嫁妆,不对,是当聘礼。”
“那些不干不净的银子,怎么能给小乖,”沈擎道:“回头让冉德高知道,他又要说你了。”
“难道就眼看着这些银子都入了国库,便宜了那老狐狸不成?”冉鸣远颇不服气。
两人压低着声音说了一会儿话,才把午后袭来的困乏感驱散些。兴许是之前那次误打误撞把好运都用完了,冉鸣远和沈擎在山谷外守了三天,都不曾看到有一个人进出。冉鸣远原来的雄心壮志全都没了,只一味靠在树上打呵欠,感慨自己命运坎坷身世飘零。
这等人可是个苦活计,不同于冉鸣远以前游山玩水的自在,得守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默默地观察敌情,连走神都不行。生性好动的冉鸣远,觉得自己全身都要长蘑菇了,再加之西北之地不比江南,气候干燥植被稀疏,刮大风时还会起风沙,一天下来,冉鸣远和沈擎都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
“这些人怎么还不行动呀,都三天了,他们又不用飞鸽,也不出山,怎么和外界联络啊?难道一个个都要做与世隔绝的世外高人不成?”冉鸣远愤愤地拔起一根草,用力折成好几段。
沈擎拍拍他肩膀:“让你回去等侍卫消息又不肯,既然亲自来了,就耐心些吧。”
冉鸣远嘟嘴:“早知如此,我就不在侍卫们面前立下军令状了,现在放弃着实太失面子。何况他们晚上还要过来换班,若是白天也交给他们,不免显得我这个王爷太不体谅人了。”
沈擎安慰道:“我们能摸到这里,已经是很大的进展,现在就稍安勿躁,他们不可能在这山谷里困一辈子的。”
或许是沈擎真有预言的能力,又或许是上天不忍再让娇生惯养的小王爷继续吃苦头。总之,当天傍晚,就在侍卫已经赶来换班之际,突然有两个男子出现在山路上,从冉鸣远他们眼前经过,慢慢向上走去。
见此情状,原本都快累瘫过去的沈擎和冉鸣远两人眼睛一亮,顿时有了力气。
他们知道,这三天来,山谷里没有人出来过,那么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是从银矿派来和他们接头的,当然,他们也可能是天水城里那帮人。
不过,据派去监视城里那些人的暗卫汇报,两天前,那些人的头头就放了他们十天大假。想来,他们也不会有那么好的兴致,在放假的日子里跑到这老远的山谷来找人的吧。
几人守在那里等了一会儿,见两人从山上走下来,两个侍卫迅速地跟了上去,而原本不知匿在何处的两个暗卫跳了出来,一个留下了继续监看,另一个则赶着马车,把劳累了一天的冉鸣远和沈擎送回客栈。
说实话,他们的小王爷竟然能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之地蹲守三天,让跟了冉鸣远多年的暗卫也颇为讶异。看来沈侍卫对王爷的影响还真是大大的,以前他们的小王爷,只要是他没兴趣的事情,任凭好处再大也不高兴去做,更别提这种要花大力气的事情了。现在他为了沈侍卫,甘愿忍受长途奔波和这样辛苦的查探过程,还开始有了体恤下属的心,可真是惊人的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