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转了话题:“这趟车只到怀庆省会,大哥也是去怀庆吗?”
大汉说:“是啊,我是怀庆延松人。”
郑驰乐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凑巧,立刻说道:“大哥这是回老家?我也是去延松。”
小地方人大多相互认识,大汉仔细瞧了郑驰乐和关靖泽几眼,纳闷地说:“你看起来有些面生,难道是哪家的孩子出去后变了样?”
郑驰乐摇摇头:“我叫郑驰乐,是调派到延松青花乡那边补缺的。”他顺便把关靖泽也介绍了,“他叫关靖泽,去的地方不同,要去柳泉榆林乡。”
大汉诧异了,又认认真真地瞅了他们一会儿,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你们也忒小了。”
郑驰乐没去扯那么多内情,含糊地说:“我们念书早,又跳了两次级。”
大汉还是不太平静:“真是了不起啊!”他觉得郑驰乐看起来就特别对眼,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叫胡树林,听着就俗,你别嫌弃我没文化。青花乡那边比较偏,你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就到延松来找我,我没别的能耐,跟你去买买力气唬唬人还是成的。”
关靖泽倒是习惯了郑驰乐的好人缘,坐在一边看郑驰乐向胡树林了解延松的情况。
这时候车门那边突然挤进一个年轻女人,她的脸色有些惨淡,似乎满腹忧愁。
她拿着票对了对,看到胡树林那边写着的座位后走上前腼腆地笑了笑:“这位大哥,里面那个是我的座位,能麻烦你往里边坐坐吗?我身体不太方便,可能要经常进出,挺麻烦的。”
胡树林不是不讲理的人,自然是马上把位置腾出来。他还热心地问:“要不要我帮忙把你的行李放上去?”
女人防备地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瞧郑驰乐和关靖泽,才点头说:“谢谢了。”
她安安静静地坐下,正好错开了正在交谈的胡树林和郑驰乐,气氛一下子有些沉默。
就连外行的关靖泽都看得出这女人的情况不对,他转头看向郑驰乐。
郑驰乐回视一眼,才转向女人斟酌着开口:“这位姐姐,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女人摇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摆明了不想多谈。
郑驰乐只能从女人的外表来做初步判断。
这个女人大约二十七八岁,衣着大半在整个车厢里也算不错了,看得出家境还行。
她手指上带着婚戒,而且戒指不算新,明显已婚;身上穿着职业装,脸上还有着淡淡的妆容,大概是有正式工作的;她的神色只忧悲不急切,基本可以排除家里出了事的可能性。
从这些迹象看来,她应该没有来自工作和家庭的压力,问题应该是出在她自己身上。而到了二十七八岁,女人需要忧心的问题通常有这么一个:孩子。
这些判断都只是初步的推断,郑驰乐循着这个方向悄然打量着对方,发现对方唇色格外地红,面颧也有不太明显的红潮,只不过乍看之下被她的妆容给掩住了。
这是阴虚血热的表征之一。
再加上前头她说“身体不太方便”,应该还有别的症状——而且她自己已经能感觉出来。
郑驰乐另起话头:“姐姐你这是回家吗?”
女人有些疲倦,但听到郑驰乐礼貌的发问还是回道:“嗯,回家住一段时间。”
郑驰乐说:“姐姐这是从哪儿回来呢?”
女人显然挺喜欢小孩,见郑驰乐殷殷地发问,也就爱屋及乌地耐心回答:“当初是毕业后听学校分配,跑得有点远,在我们华国最南边。”
郑驰乐说:“那边的气候很热啊!”
谈到这点女人的话就多了起来:“可不是吗?那边的冬天特别短,一年到头都是艳阳高照,热得整个人都心烦气躁。”
郑驰乐说:“那可真是辛苦啊!气候太干燥,连地上的积水都干得特别快,这人啊,也是一样的道理。人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呆久了,身体本来就容易缺水,要是工作时太忙还喝不上水,久而久之身体里的水可吃不消啊!”
女人连连点头:“是啊,有时候忙起来一整天都喝不上水,回想起来喉咙都还在疼。”
郑驰乐说:“这可不行,姐姐你知道我们身体里哪个地方管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