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后彻底掌控了皇城。
他甚至没在这小小的牢房中待上多久,兵戈声刚停不过半个时辰,守卫便将他带了出来,朝着主殿而去。
秦远想了半晌秦皇后为什么要活抓他也没有想明白。
他有什么用?威胁他父亲吗?他父亲作为一个纯臣,宫里都权利交叠了,父亲还有那个能力力挽狂澜不成?
为了威胁薛凛?
一个母亲不至于需要用一个外人来掣肘自己的儿子。
可都不是这些目的,他唯一的价值也就只有玉印和诏书了。
不可能的。
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死了,薛准不可能说出来害人害己,薛凛……
薛凛不会说的。
他带着满心的疑虑,一面想着秦皇后到底是为了什么,一面又想着薛凛回来之后该怎么办。
叛军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站在主殿的千层台阶之下,看着这被鲜血洗刷的长阶,默然无声。
秋风吹过,丝丝凉意吹进他的衣领中,他仍然一动不动。
良久。
主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一众宫娥太监自内而出,两侧列开,簇拥着站在最中间的女人。
秦皇后似乎已经收拾过了衣裳发髻,同之前秦远见到她的狼狈样子全然不同。
她红衣烈烈,在这充满血红的长阶之上,仿佛是站在云端的红莲。
她的身后,几个侍卫拖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迅速地从台阶上走了下去。
秦远遥遥看见那具尸体衣裳的颜色,神思恍惚了那么一瞬。
抬着尸体的侍卫路过秦远的时候,他方才看清了这个人的样子。
是薛准。
是这个费尽心思登上皇位,却在朝夕之间就被秦皇后夺权的新帝。
他根本没有想过薛准会死得这么快。
古往今来,叛军会杀尽宫人,也会杀了所有反对的官员皇亲。
却没有多少人有那个魄力直接在宫变当天杀戮天子。
这是怎样一种自信和决断,在宫变当天就杀了天子,根本不畏惧外人的口诛笔伐和重兵在手的诸侯。
直接就切断了挟天子令诸侯的路。
秦远瞬间明白了什么。
先帝先前从来没有立储的意思,身体康健,太医都说先帝寿数必然悠长。
那为什么先帝会突然病重撒手人寰呢?
这里面有多少秦皇后的手笔?
秦皇后一步步从台阶之上走下,缓缓走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