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城建心想总该轮到自己了,谁知道恒元帝又说了一句,“既然说完了,那就下去吧。”
先前引路带人进来的太监走出,快而稳的带他们走出殿外。
内殿的大人物远去,危云白感受到了衣袖上的拉扯,他侧身往后看去,刘玉堂低声道:“我琢磨着已经稳了,稳出一甲了。好兄弟,你争争气,状元如果不是你我其中一人的话,我这半年都得憋着这口气。”
“三元及第哪有这么简单?”危云白笑笑,“第一人的殊荣,你心中也清楚。”
是清楚,武将家里就一个读书,偏偏读出来一个三元及第,那是辉煌的很,天下没人不知道,也没读书人不把他当成目标,危家声望将更上一层楼。
更何况危云白他兄弟从的还是武将,两兄弟一文一武各个都不好相与,危将军身体还康健……想来想去,恒元帝都不会把这个状元赐给危云白。
能给刘玉堂都不能给危云白。
刘玉堂想到这里就叹了口气,“还是我不够争气。”
他们俩交谈的声音小,但在只有轻轻脚步声的殿中还是扰人,后头的太监快走几步,笑着提醒他们,“刘公子,危公子,你们可别为难奴才了!”
危云白道:“有劳公公提醒。”
气度很好,再大的怒气都跟着散了。
太监好声好气的退了,他们身前的康城建感叹一声,皇宫里在这里当值的太监宫女也不敢得罪他们两个,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等人走后,恒元帝再让人把十份卷子拿出,“诸位大臣,现在怎么看?”
“全凭皇上做主。”
皇帝便道:“那就点林明远为状元?”
林明远是最先同恒元帝对话的学子,说着一口浓重的家乡话,年龄已三十好几。
臣子大惊,“皇上三思!”
“陛下,这林明远的文章确实值得一读,但同前几份比起来难免普普通通啊!”
等人劝上一遍,恒元帝才不疾不徐道:“那便点危云白为状元,康城建为榜眼,至于探花……就刘玉堂了,虽说对答不上来,但文章写的不错,也确实应了探花的头衔,诸位可有异议?”
“无。”
“皇上英明!”
危云白得了状元是众望所归,多少官员既怕又盼着他能三元及第,等陛下同礼部的官员往殿外走去,刘大人落后一步,先同危建同道了声恭喜,“危大人,不容易啊。”
危将军摸着胡须,“确实不容易,好不容易走到了这步,若是没本事的就罢了,要是身怀状元之才却只是屈人之下,那才更不地道,还是陛下宅心仁厚,给犬子全了一个好名声。”
刘大人哎呀一声,“危大人说的是,如若不是陛下宅心仁厚,我家这小儿也进不了一甲,说到头来,还是要感恩圣上。”
“理应如此。”
排名已经决定,新科进士跟着礼部官员去换上官袍,因着他们还未真正进入仕途,这一身正是明亮鲜艳的红袍。
危云白被宫人伺候着套上红色状元袍,还有一顶乌纱帽,他身量高,宫人给他穿好之后就瞅他一眼又一眼,好心提醒道:“大人之后游街可切记莫笑。”
危云白笑道:“怎的?”
刘玉堂面前也有个宫人,其他人忙手忙脚的穿着,也就他们几个还有时间聊天,“他说的对,危云白,游街的时候你离我近的很,你要是笑上一笑,是不是扔的香帕娇花都要把我给埋起来了?”
康城建正好听到这句,他瞅瞅刘玉堂,道:“你也不错。”
有钱有权的同时还有钱,真是把本来还算青年才俊的人给比成了渣渣。
他们再回殿上,接着就是传胪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