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既不请他坐下,也不请他喝茶。

胆子大的很。

乌力措脸皮厚,不管危云白愿不愿意,自顾自的坐在他旁边,也不讲废话,开门见山道:“你们这些字实在难认,里面有一句话看不懂,正好来找你解答。”

危云白,“单于所说的是那一句?”

信了。

乌力措随意翻了两页,眯着眼睛看着危云白,“这一句。”

情似雨馀黏地絮。

危云白字正腔圆的念了出来,“正是这样念。”

“哦,”乌力措淡淡应下,又继续追问,“是什么意思?”

他明明知道,却非要危云白亲自说出口。

虽觉得有些不对,危云白还是给他解释清楚,“雨后粘着泥的柳絮,无法挣脱、拼死缠绵也不放过。”

他的声音好听,乌力措享受的闭着眼睛,心不在焉地赞道:“好诗。”

这是一本诗经,谁都想不到,野蛮如乌力措,竟然会看这种东西。

危云白下了赶客令,“单于可还有其他的事?”

现在已经晚了,也该休息了。

乌力措动也不动,转而说到另外一个话题,“今晚和怡公主来找了我,她确实是个美人。”

危云白也跟着赞叹,“公主国色天香。”

乌力措,“你倒是敢。”

他语气不咸不淡,威严的很,脸上带着的笑,却分明心情不错。

他说:“如果有人肯听话一点,再乖上那么一点,让我不再得知他与和怡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触,或许我还能忍住,等着西胡商队的到来。”

翻译过来就是,“危云白,你乖一点,如果你再与和怡接触,那我就忍不住要提前杀了她。”

原本的世界线中,乌力措就是利用和怡公主死时有西胡商队经过的借口,开始他大举入侵中原的计划。

危云白手中的茶杯无声的漫开了裂缝。

“西胡商队?”

乌力措亲自给自己倒了杯香气四溢的茶,答非所问,“我北戎喝茶不是这样的泡法,真不知道你们大昭人为什么喜欢喝这样的茶。”

危云白没有追究到底,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有水珠从细小的裂缝中流出,在杯底汇成一滩的水,他放的位置巧妙,正是乌力措视线的盲角。

但乌力措的注意力从没给过这个杯子,全放在了拿着杯子的人身上。

危云白端起茶杯细致的喝了一口,乌力措就跟着一步步看了过去。

配着粗狂豪迈的草原,他就是草原中独一无二的月光。

这种美好,对黑暗中生长的肮脏东西有致命的吸引力。

乌力措突然问道:“我北戎兵力如何?”

危云白手随意的放在桌上,“骁勇善战。”

深色的木桌衬的这只手更加夺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