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睿卿把卫戍当个标杆,对比了下两人的童年和成长,从卫戍的言语间察觉了他悲惨黑暗的童年,得知了他一步步的艰辛。
若说朱睿卿是被迫从傻白甜变成黑心莲,那么卫戍便是从小就是被血腥喂养大的红莲花,杀伐在他看来,如同家常便饭。
几天几夜的赶路,舟车劳顿不说,还要防备从天而落的刺客,这几日没少抵御一波波的刺客,从遇见第一波时的惊讶,到了最后的麻木。
朱睿卿想,卫戍倒是个香饽饽,那么多人争着要他的项上人头。
晚间吃多了烧烤野味,朱睿卿口渴得很,睡不觉,起了身翻找水囊,发现卫戍的马车里烛火通明,几日下来同生共死,一块儿吃睡,熟悉度和配合度逐渐重合,卫戍对于他的态度没有初始的排斥。
在卫戍的授意下,朱睿卿跟着丫鬟和奴仆从善如流的换了一个称谓,等回了京都,入了牢笼,便不是卫戍可以做得了主,他不想朱睿卿被抓住把柄,便让他早点儿换个称谓,唤他“六郎君”。
卫戍在卫家众多姐妹里排行第六,前边除了一个长公主的独子卫恒外,其余的都是姐姐妹妹,可以说,卫戍和卫恒是一片红花中极为显眼的绿树。
卫家有三房,大房是镇国公卫朗,老太太健在,三房没有分家,一大家子居住在公侯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除了长公主霓裳,她素来住在自己的公主府,不与大家住在一块儿。
“六郎,睡了吗?”朱睿卿喝完水,想了想,还是去了卫戍的马车前。
卫戍听他亲昵的唤自己“六郎”,没来由的脸皮一热,嘴里却应答道:“灯没灭,你说我睡没睡。”不满的哼唧一声。
朱睿卿道:“清衍有些事想要同郎君说。”说着,掀了帘,身子灵活的蹿上了车厢。
卫戍的马车从外面看空间有限,实则里头宽敞布置得富丽堂皇,尽显奢靡。
朱睿卿蹿上车厢里时,卫戍在下棋,一个人同自己博弈。
朱睿卿奇怪道:“郎君一个人对弈?”
“嗯,”想了想,解释道:“素来寂寞惯了,练出了自己同自己下棋。”
“清衍陪郎君对弈,怎么样?”
朱睿卿说着,没管卫戍答不答应,一把捋乱了卫戍下好的棋局,重新布局。
他执黑棋,卫戍执白棋,不过……他生前对于文雅之事没太大的爱好学习,没几下被卫戍厮杀得溃不成军,眼看就要吃了败仗,不管不顾的耍赖。
“哎呀——”他的身子往前撞了一下棋盘,上方的棋子被撞乱,他口中惊慌道:“乏了,以至于无心导致,盼望郎君莫要怪罪。”
卫戍:“……”
卫戍就看着他演戏,看着他装傻,无话可说。
“想问什么,就问,就你的棋品,烂。”卫戍淡淡道,并没有不悦之意。
“清衍问什么郎君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戍摇了摇头,说:“不会。”
朱睿卿一噎,幽幽道:“什么都不说,万一回京清衍无意露马脚,该如何自处?”
卫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杀了你不就好解决了。”
朱睿卿眼皮一跳,明显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心情有些低落,道:“郎君都不心疼下,相处了几个月的人,说杀就杀,真无情。”
卫戍凝着他,脸上笑意不减,冷冷道:“有情的,活不长。”
“……”
“好了,你想问什么,你说说,说不定心情好,便说与你听。”
朱睿卿想了想,缓缓地说道:“郎君知道这几日来所遇的刺客是谁派来的吗?”
卫戍摇了摇头,朱睿卿心中歇了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