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清看他这么快就恢复精神,不禁愣住。
神医又想笑又想叹气,有些无奈地拿手指点点严冠玉,再看向薛云清:“十年前就能有如此造诣,我倒的确是收了个聪明的徒弟。”说着轻抚胡须顿了顿,回归正题,“这毒药最厉害之处在于药材种类繁多、配比复杂,我看了你的配方,却也一时半刻想不出绝对无误的解毒办法,其他人光凭中毒迹象或已制成的毒药,想要解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即便真有人能在尝试成百上千次之后有幸配制出解药,想要救人也晚了,最多能救回一个活死人。”
薛云清皱眉:“那就奇怪了,晋王是怎么苏醒的?”
严冠玉慢悠悠站起身,叹口气伸了个懒腰:“唉!想在你这里偷懒都不行,我得去燕王府赴任了。”
他原本想过单枪匹马去京城探探底,可想到燕王府如今的实力,又觉得还是背靠大树乘凉比较好,燕王府在京城安插了那么多眼线,有什么消息都会及时传回来,总比他一头冲过去胡乱摸索来得强。
没过几天,京中又陆续有消息传来。
先是晋王苏醒后表示要留在京城继续调养,接着他又将儿子叫过去侍疾,一时间宁州群龙无首,皇帝贺桢派了一个宁州刺史过去,宁州一下子炸开了锅。
宁州是晋王的封地,一直以来都是自治,如今皇帝趁着宁州空虚的机会,出其不意分派了个朝廷大员过去,明面上是为晋王分忧,实际上却是奏响了削蕃的号角,一旦这位宁州刺史掌控了当地的军政大权,削蕃也不过就是再添一纸诏书的事了。
而诡异的是,晋王对朝廷的这项决定没有任何异议,不仅要求儿子待在京城不回去,还约束自己的手下不准他们轻举妄动,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紧随宁州之后,朝廷又分别派出几位刺史,其中就有一位龚大人携着皇帝的旨意往青州而来,其目的不言而明。
这位龚大人刚刚上路没多久,贺渊这边就得了消息,他将此事在议政时公布,不出意外得到上下一大片骂骂咧咧的抵制,青州民风开放,连带着这里的官员也作风粗犷,听说那个从来不管青州百姓死活的皇帝如今要在青州走上致富道路时前来摘桃子捞现成好处,这些官员当场就撸袖子吐唾沫咒祖宗骂娘,半点读书人的斯文都没有,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惨不忍睹。
这也正说明了燕王府如今已得人心,贺渊对此十分满意,待大家骂够了冷静下来才开始商议对策。
一个多月后,新上任的青州刺史龚大人出现在青州城,被拦在了城门外。
贺渊虽然如今深受青州百姓爱戴,但他在京城的名声一直不曾洗白,当年摄政王凶名赫赫,这位龚大人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他在被任命时就偷偷埋怨过自己倒霉,是以来的路上始终心里打鼓,这会儿被城门小兵拦下来,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竟然因为担心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而瞬间落到实处:没猜错,果然要出事,这就对了!
龚大人心里战战兢兢,面上还要维持几分威严,很不自然地皱了皱眉,让随从掏出自己的委任状,板起脸冷哼一声。
那随从大声喝道:“岂有此理!龚大人乃皇上亲命的青州刺史,是来辅佐燕王治理青州的,怎能被你这黄毛小儿拦在城门外!睁大眼看着,这是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