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松快了不少,唐越继续皱着眉头想办法,如果有鼻饲管就好了,可以直接把药灌进去。
可是没有塑料,鼻饲管要用什么做呢?唐越烦躁地扒着头发。
“郎君,您尽力了,生死有命。”那伤兵红着眼眶安慰唐越,周围的人也纷纷附扣。
其实他们觉得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换做以前,被一剑刺中或者断胳膊断腿,根本没有活下来的机会,只能躺在战场上等血流干了而死。
唐越苦笑着摇头,这样的小伤如果都治不好,还谈什么事业?
“郎君,酒找来了。”山提着两坛酒跑进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了菊花,身上裹着一层寒气。
“快去换套干净的衣裳,别冻着了。”唐越忙倒出一碗酒,闻了闻,发顼不够烈,但总归比清水好。
重新用酒给病人擦了两遍身体,唐越安静地等着结果,这种时候,他多么希望有青霉素啊。
他配置的消炎药都是中药成分,主要成分是黄连、黄桕、板蓝根、大黄和黄芩,中药稳妥,但见效慢,对于这种重症患者未必能起到效果。
“闻到酒味,让我想起了当年在边境喝酒吃烤羊肉的情景,那羊肉的味道真是绝了……”周围一片咽口水的声音,唐越听了也笑了笑,说:“等匪宼清剿完,本公子请大家吃烤全羊!”
“那就先谢过公子了!我最喜欢吃羊下水,什么肠子啊,肝脏啊……那味道……”
“真够骚的,你也不怕把别人骚坏了,哈哈……”
唐越愣了一下,拍掌叫道:“对啊,羊肠!”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绐忘了呢?
他忙跑去取自己的药箱,从里头翻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布包,激动地吩咐:“快去找些麦秆或者水稻杆子来,急用!”
山应答一声,忙领着人出去找,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当然,这种时候也没人会记挂衣服湿不湿的问题。
唐越用干净的镊子将事先烘干的羊肠小心翼翼地夹出来,之前为了以防有人体内器官受创,他特意多准备了些羊肠,正好可以用来当鼻饲管用。
一通忙乱,半个时辰后,唐越才终于将鼻饲管伸进病人体内,将重新温热的药一点一点喂进去。
这样的方法史无前例,看得周围的士兵一愣一愣的,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药还可以从鼻子里灌下去的。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原来鼻子是可以直接通往肚子的,光是想想有个东西从鼻子一直钻进肚子里,大家就毛骨悚然。
把药喂进去,唐越又用白酒给病人体外降温,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能不能熬过去,就看病人的造化了,如果明早能退烧,就算度过了危险期。”
众人跟着松口气,安静地等待结果。
一屋子的伤员,唐越也不敢影响他们休息,留了一个护卫守着那病人,便让大家休息去了。
不过,这一夜注定不平静,唐越刚洗完手就听到有人喊:王子昭回来了。
顿时间,整个营地都沸腾起来,连伤员都躺不住了,纷纷相互扶持着走出来迎接。
唐越跑出来,正好瞧见王子昭跳下马背,双腿细微地颤抖了一下,惹得他眉头一皱,又是心疼又是紧张。
不过,他也没时间担心太多,这一次送来的伤员更多,甚至有几个已经没了呼吸,唐越问明了他们的死亡时间,给刚停止呼吸的患者做了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
那画面太过刺激,把一群古人看得傻愣傻愣的,王子昭走过来,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想阻止又不敢打断唐越的动作。
“别傻站着,能动的自己去领药敷了,每人再去领一碗驱寒汤。”唐越抽空吼了一句,才把石化的人群激活。
一连做了十几组急救,死者的心脏才恢复跳动,呼吸微弱,但好歹是有气了,唐越也累的快虚脱了,坐在地上直喘气。
一群人惊疑不定地靠过来,有个胆子大些的士兵蹲下来摸了摸死者的鼻端,那微弱的气息喷洒在他手指上时,他吓得大跳起来:“诈尸啦……”
人群纷纷后退,惊恐地瞪着地上的“尸体”,唐越看得好笑又好气,摆摆手说:“别围的这么紧,你们挡住患者的空气了。”
管这群古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空气,唐越从地上爬起来,指挥着两名护卫将“尸体”搬进手术室。